他明明能够提前发现这些东西的,他甚至都闻到了码头上那股子奇怪厚重的油味,可他为什么没多小心一点,为什么没在察觉不对时就让人仔细查查?
萧勉简直想打死自己。
绉隆安这几日也遭了大罪,之前泡在水里时,他和萧勉两个人一个受伤,一个不懂水,挂在那柳树上都上不了岸,要不是刚巧有条鱼撞过来,他和萧勉生啃了几口,南河里又不缺水,他都不知道怎么熬下来。
刚才狼吞虎咽的喝了一碗粥后,他身还总算是不再打哆嗦。
可当听到祁文府没了,绉隆安老大不小一个人差点哭出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轻信了那天传信的人,带着人去码头时却没好生检查一下,之前陶秀才他们已经骗了我一回,后来又找了个被人冒充的大夫。”
“是我的错,要是我小心一些,就不会害了祁大人。”
“你还敢说?!”
萧勉脸上顶着巴掌印,怒视着绉隆安,“你他/妈的没长脑子还是被驴给踢了,你找谁不好非得找个冒牌货,之前那次就已经死了人,你这次还来。”
“要不是你老子能遭这罪,子嵘会出事?你还有脸吃东西,我他/妈之前就该直接把你弄死在南河里!!”
萧勉气急之下,哪还有半点盐帮大公子的风度,一连串的粗口骂的绉隆安脑袋都快垂进了地底。
要不是萧勉拼死拉着他,绉隆安早就已经死在南河里了,而且他也知道是因为他的疏忽,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他既没脸,也没那底气,去跟萧勉反驳。
莫岭澜也对绉隆安恼怒至极,怪他居然让人混进了他身边,带到了祁文府那里,更怪他吃了一次亏还没学乖竟然让人用同样的手段再钻了空子。
可是哪怕他再怒,再怨,却也心里清楚,就算没有那个大夫,也会有别的人。
码头依旧会炸,祁文府他们依旧会出事情。
眼下荆南和京中都乱成一团,荆州这边还少不了绉隆安,而且祁文府和苏阮下落不明,也得继续让荆南这边的人搜寻,就算再怪绉隆安也没什么用处。
“好了。”
莫岭澜压了压萧勉说道,“你和绉大人能回来就是万幸。”
他看向替二人处理伤势的大夫,
“大夫,他们的伤势如何?”
那人刚刚见识了萧勉指着绉隆安鼻子破口大骂的事情,心惊胆颤的,这会儿见莫岭澜问话,连忙说道,
“绉大人身上没什么大伤,只是被河中乱石刮伤了些,又在水里泡了许久,积了寒气,等稍后服些药去去寒气,再好生休息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
“至于这位公子……”
他指了指萧勉说道,
“他身上的伤势极重,后背上有许多被炸伤的地方,其中后腰之上更有一处伤口几可见骨,河里多沙石烂叶,不少都钻进了他伤口之中,伤处也被水泡的生了溃烂。”
“现在得尽快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干净上药,而且还需防着会出现七日风的症状,一旦他生了高热的情况,到时候就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