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心跳如雷,心中估计应是有人出了大招,一招致命。
难道是欧延?
她不能笃定,低头试图再听到更多线索。
“一定是庄主派来的暗卫将外面的贼人捉住了!”阿喜在黑暗中小声雀跃道。
景年却并不认同,依旧神色凝重。若是如此,那些人一定会前来通报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制服了敌人却什么都不说就走的。
只是此时外面一丝旁的声音都没有,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敢轻易开门。
……
“你是谁?”
“啊!啊——!”
忽然外面相继传来数声尖叫。
这声音,是瑜景宫中的宫人。
景年与阿喜都因这惊雷一般的声音浑身一震,至此也彻底明白过来,真有人闯进了瑜景宫!
从方才敲钟声响起,瑜景宫内都很平静,可那么大的声音,宫中十几号人不可能没听到,想来应是钟声意义特殊,虽事发突然,但也都还算在认知内,听到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遂未造成什么混乱。
之后宫内又响起打斗声,这才是真正的不同寻常,便有人出来一探究竟。
那方才的打斗动静,难道是这宫中的暗卫在与入侵之人交手?
照现在的情况看,绝不是什么好事……
……
“墨景年可是在此?——”
……
随即一个熟悉的女声划破静沉重的黑夜。
……
景年仿佛被雷电劈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
“夫人……”
阿喜也听到了,却不知其意,转头看向景年,却被她苍白的面容吓到。
景年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会如此这般,就像滚烫的烙铁般让人刻骨铭心,也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能让她仅仅是只闻其声,便会恐惧到如此境地。
她耳边嗡嗡作响,外面瑜景宫的下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早已被隔绝在外,只凭着意识扶住门框,迷茫地在房中转了一圈,瞥见方才被自己随意放在床上的双生镜。
还在亮——
“夫人……她好像是往这边过来了……”
阿喜吓的声音已带了哭腔。
景年头皮发麻,费了极大的力量才控制住抖动的双手,一把抓住阿喜的胳膊带到床边,已来不及再细看双生镜,直接将其塞进她手中,声音干涩的不像话,却极冷,“到床底下去!——”
“夫人?!”
阿喜一震,惶恐地望向她,下意识就要摇头。
“听到了没有?!这是命令,现在就到床底下去,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出来,也绝不许出声!明白了吗?”
“不可以……要躲也是您躲!”
阿喜满脸泪水,拼了命摇头抗拒。
“那人知道我在这里,我躲着有用吗?!你在床下不要出声,后面若是欧延问起来,你也好将所见告诉他!”
景年一刻都不想再与她废话,用此前学的点穴之术飞快封了阿喜穴位,她顿时便像块石头一样不能动也无法言语,只睁大了眼流着泪被景年推进了床底深处。
几乎是在景年做完这些动作的下一秒,房门被外力猛地推开——
景年呼吸急喘,站在床前,偏头向门口望去。
月光随着敞开的房门倾泻而入,那个人影站在门前,背对着月光,面容几乎全隐没在阴影中。
即便周围一片漆黑,景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红色的衣裙。
随着风微晃,就像此前见过她的每一次。
……
……
“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成王妃了?”
景向岚一手微抬,撑住门框,微扬起的眼角隐在黑暗中,墨绿色的瞳孔却很亮。
……
再次相见,竟仿佛上一次就在昨天。
就连景年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人,却会对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语气熟稔至此。
上一次被她下毒,中了寒蛊虫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可能是因为此,整个人的情绪也在此时变得相当复杂。
夹杂着怒、恐惧、不解,在那一刻都要爆发一般,隐忍之下,浑身都不禁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