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痕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怅然,低哑的话语间,只剩叹息。
毕尧一震。
控制不住地默默回身,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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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阁。
已是深夜,殿内如往日一样早早熄了灯火,只剩在外守卫的侍卫。
藏书阁忽起大火,庄内大半值夜的人都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只余几人继续守在原地,正焦急地扬着脖子朝远处张望,突然由远处飞快掠过一个身影,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闪进了凌云阁内。
若非他进殿时带起的风,甚至极有可能被看守的侍卫忽略。
仅一瞬,空旷的黑夜又恢复如初,仿佛方才只是幻觉。
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之下,一时间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不知道,忽然一阵风。”
一个侍卫费解地挠了挠头,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
“一阵风而已,别乱看了,赶紧盯着藏书阁那边的动静!”
另一人见状,呵斥道。
众人顿时噤了声。
……
砰一声。
黑暗中,欧延卧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紧接着又是哐一下,景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在进来的下一秒已被重重推着撞上了再次合紧的门背上。
周围一片寂静,景年整个人还没从方才被欧延带着在庄内飞掠过而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下一秒便被逼着夹在了欧延的胸膛与门之间。
粗重的喘息声在房内回荡开,突兀的寂静下,二人一时间都未马上说话。
景年才刚从湖里被救出,浑身湿透,还未来得及换上干衣服,她虽不畏寒,但衣物吸了水,又紧紧黏在身上,极不舒服,此时渐渐缓过了神,心中惊疑下,也没心思顾及这些。
她双手抵住欧延的胸口,抬眼警惕地望着他苍白的面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水灵珠和景向岚的事之后,她还从没有机会这么近的面对过他……
可欧延是怎么了?
房内虽然黑暗,可二人离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景年自然也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方才火场一片混乱,火光虽亮,映在人脸上,却是跳跃的,阴影斑驳,与此刻相比,还是不一样的。
也正是因此,景年才彻底看清了欧延现在的状态……
他整张脸上全是汗,衣襟也湿了个透,那情况……竟没比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景年好上多少。
可若是因为火场蒸腾的热气所致,也不至于现在依旧还有密密的汗珠顺着额前滚落而下。
况且,他真的脸色很差。
景年见过病时的欧延,却从未像今晚这般。
而且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
景年蹙眉,肩膀被他双手紧扣住,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他的颤抖。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即便前一刻还因他没缘由地就将自己掳了来而怒气未消,此时却不禁担心起来。
可欧延却在她说话的同时忽的双手力道加大,语气中透着从未有过的惶然与狠戾,低哑地吼出声:“墨景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