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吧……”
她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挡着脸,好半晌才瓮声道。
“马上备水”,欧延失笑,又吩咐道,“然后速去蘅芜堂,将瑶雪姑娘请过来。”
他越是这般当着外人的面看似有意地回避,就越发让景年羞愤难当,当下实在忍不住,从被中伸出一只胳膊,也不管看不看得到人,胡乱碰到一处就用力掐了下去。
“往哪儿碰呢。”
欧延看着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好笑地低斥,干脆伸手握住。
景年赶忙如触电一般收回,再不敢乱动。
欧延笑着起身,侧身让阿喜进来,这才道:“我现在有些事,先离开一阵,你好好休息着,午膳时就回来陪你。”
景年见他当着阿喜的面说这种话,满面通红地藏在被子里,只能装作没听到。
……
“姑娘,庄主对您真好,奴婢好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笑了。”
也好久没看到这二人相携在一起的画面了。
待欧延离开,阿喜没忍住,双眼亮着光,由衷地欢喜。
一时间心口甚至还有酸涩之意一闪而过。
这段时间来的所有压抑,到现在总算是过去了……
……
“热水好了吗?”
景年看不到阿喜的神情,只硬着头皮问。
“早好了,奴婢心想姑娘晨起时估摸着会想沐浴,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过去。”
阿喜将被子从景年脸上掀开,“姑娘现在起吗?”
“起,你……你退到外面去,我自己来。”
景年胡乱甩了甩满头凌乱的发丝,尴尬道。
阿喜哪能不知她与欧延二人昨晚发生了什么,清早一进来,那些被揉成一团胡乱丢在地上的床单和衣物,还是她收拾走的呢。
但景年窘迫成这样,她便只能配合着装傻,听话地退出去。
……
待磨磨蹭蹭地收拾打理好,已是将近半时辰后的事。
兵荒马乱的一晚过去,劳心劳神又劳体力,景年此时早饿得前胸贴后胸了,当下也顾不上矜持,风卷云残地吃完,却不想刚放下碗,就隔着大开的房门,看到瑶雪远远地在内侍的带领下,提着药箱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明明是穿戴整齐,景年却像是整个被看光了般,唰的一下脸红了个透。
“姑娘,到内室去吧。”
瑶雪依旧是一贯的冷静,早从欧延那儿知道了原委,只站在房内,平静地自若道。
景年半天未动,待瑶雪走到卧房门口,停在原地转头无声地用眼神对她示意,这才欲哭无泪地通红着脸,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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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钰庄地牢。
潮湿阴冷的环境下,只有燃烧的火把和高处的窗户是仅有的光源。
宽大的牢房内,五个着侍卫服装的人被双手张开捆于木柱上,双脚也被拷住悬在空中,只是每人都耷拉着头颅,显然还处于昏迷之中。
……
萧痕看了眼听完汇报后一言不发的欧延,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昨晚出事后,趁着欧延带着景年离开,他在毕尧的带领下,在庄里内湖边找到了这五个闯入的纵火者。
可一直到今天清晨欧延第一次过来时,用尽了所有办法,竟还是无法让这昏迷的五人苏醒过来。
而就在刚才,他们又检查出这五人左肩上,都有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纹身。
青黑色,并不复杂,寥寥几笔,却勾画出一朵莲花的轮廓,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