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蜘蛛的栖息地一般。
月色朦胧,朝露和晨雾渐渐聚拢来,已全然不见那几名女子的踪影。
她皱皱眉头,纵身飞出梧桐树林。
秣马山脉绵延千里,武林大会的会场便也沿着这山脉绵延了千里。武林大会的主会场设在秣马山主峰,其余大大小小分会场以主会场为中心,向四周放散分布,布满二十三座山峰,分别作为不同的赛场。
山上人群万头攒动,袖花阁的标志与大会旗帜一道,几乎遍布会场的每个角落。会场中来来往往的,除了江湖中历史悠久的少林、武当、峨眉等门派的掌门和一众弟子,还有近数十年来许多新兴的帮派,比如天蚕教,紫衣谷,万绣阁,点苍宫,龙门帮等等,亦有许多帮众到场。
除去大门派的大人物,还有一些无门无派的小人物穿梭其中。
但是会场虽看似无规无矩,宾客随性自处,但山中这十余万人却并非杂乱无章,毫无秩序,因为袖花阁早已在会场中安置了无数的侍卫和眼线。
江湖中这每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之所以会这般火爆,除去它提供了各武术大家在一起切磋武艺,交流绝学的平台,更重要的便是,这是一个“名利”二字唾手可得的地方。
小人物指望着在武林大会上暂露头角,稍有名气一些的想借机会名扬天下。
甚至于,千秋万代,一统武林。
江湖就是这样,它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是个争名逐利的世界。
大抵因为世人活着,皆有争强好胜之心,觉着小人物一生庸庸碌碌,不比大侠快意江湖。只有大人物,才能配得上“嫉恶如仇”这四个字。
花千放从入山门来,一路随着人潮穿过七七四十九个分会场,之后便到达了武林大会的主会场。
这主会场坐北朝南,相其阴阳之和,尝其水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正阡陌之界。
毕竟是主会场,虽然不要求场内人行事中规中矩,但是主会场秩序明显要比分会场稍微井然一些。
就比如,场中座位从北到南,由主到次,都是为武林中的大人物准备的。
离主台最近的座位上坐的都是在江湖中身份地位举足轻重的,位置稍微远一些的,便是武当、峨眉这些门派的掌门和身居要位之人,即使是会场里离主台最远最次的座位,坐的也是有头有脸,名动江湖的人物。
而像那些新兴的门派,紫衣谷、万绣阁、龙门帮之流,也只是谷主帮主带着门中弟子在会场里头找位置随便站一站了。
至于像“微雨轩”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是根本没有进入主会场资格的。
日后曾有人问过花千放:“武林大会主会场你未用花小姐的身份,是怎么进去的,难道守门的侍卫将你认出来了?”
她很自豪的说:“嗯,我是跟在丐帮队伍里头混进去的。”
旁人自然是问:“那主会场门口守卫森严,你当真好本事,居然能混进去。”
她一脸不以为然,答曰:“没办法,太像了。”
花千放入场时跟在丐帮弟子中,旁边随丐帮一同入场的还有紫衣谷和万绣阁。她随众人鱼贯而入,既是混入就必然是低眉顺眼的,而她眉眼这一低垂,便看到了人群中不为人知的小剧场。
紫衣谷谷主赤练紫步伐疾走,踩了万绣阁阁主姬辰绣的脚后跟,不知这谷主脚上穿了什么料子的云靴,一下踩得那阁主后脚跟处竟是出了血。
而那杨柳细腰、弱柳扶风的姬辰绣被踩后毫不含糊,回身照着赤练紫的腰部就是一拳。
一记老拳下去,打得窈窕轻盈的赤练紫含血难吐,半天没能直起腰来。
花千放看着都疼。
只听赤练紫桃腮带笑,对负责守卫主场的袖花阁书童说:“烦请姑娘禀告,紫衣谷谷主赤练紫求见袖花阁花阁主。”
守卫书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不见!”
赤练紫吃了闭门羹,抿嘴皱了皱眉。
这时,万绣阁阁主直起腰来,“还请姑娘通融,万绣阁阁主姬辰绣求见花阁主。”
守卫书童仍道:“不见。”
那姬辰绣大概没想到自己也被拒绝的如此痛快,顿时没了声音,一脸失望的站在那里。
旁边的赤练紫见状,道:“我听说你因对袖花阁阁主心生爱慕,便将你们万莲教改成了什么阁,还生生在名字里嵌入一个“绣”字。”
姬辰绣道:“我亦听说,你倾慕花阁主,又闻花阁主素来喜爱紫色,就厚颜无耻把赤烟谷改成紫衣谷。”
赤练紫听罢,提高声音嘲讽道:“就你刺绣水平,还不如我二大爷家的小侄女,也好意思叫万绣阁!”
姬辰绣也撸了袖子,争锋相对骂道:“一张妖脸不红不臊,还好意思叫赤练紫。”
只见那书童面无表情道:“阁主有命,凡于主场闹事者,不论是谁,杀无赦。”
赤练紫和姬辰绣立刻噤声不语。
丐帮、紫衣谷、万绣阁众人刚迈入主场中,花千放忽听身后一女子道:“念一一求见阁主。”
声音优雅如同兰花飘落。
让花千放吃惊的是,这次那守卫的书童竟痛快的应允道:“一一姑娘情随我来。”
包括花千放在内的所有女人都好奇地朝这女子看去。
只见这女子一身素白绢纱长裙,清雅宁静,华容婀娜。她步子徐徐跟在书童身后,在万众瞩目中,走入会场中央,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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