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之间,左弘辰又想起了父亲的谆谆教诲:创业是世界上最艰难的工作,我们家是很辛苦的,替公司人承担了那么多风险。公司人倒了霉,无非丢工作罢了,我们一旦失败,整个家业都会被拖垮呀……
如今,失败的结局降临于此,他心脏病态地震颤,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人事不省。
左弘辰的晕厥自然引起了巨门商社内部的混乱。
“社长!社长!”
“您没事吧!”
“社长昏过去了!”
“哇啊……”商社成员见左弘辰晕厥,大惊失色,在车上乱作一团。
他们都是左弘辰的心腹,自看不得他就这样一命呜呼,连忙七手八脚地找急救物品。
其中一个秘书拉开中控台下的储物箱,拿出治疗针,把左弘辰的衣领扯开,用力扎了一下才穿透脂肪,注入急救液,可好久他都没有回过神来,想来精神冲击过于严重,几近回天乏术,只是勉强保持呼吸而已。
紧贴在穿梭机的舷窗上,徐炀也能看到下方车辆上慌忙的景象。遇到这种特殊情况,要看保险公司给不给力了。
我对保险业可没好印象。徐炀暗想。感觉左弘辰很难拿到保险金,光核验赔付条件就要花上一个月功夫,更别提那些保险从业者的缠人程度,推诿和拖延是其必修内容。
几个月无法恢复经营,资金链完全崩溃,换我也得晕。不过收购计划可以重新开始考虑了,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他就不会再跟我扯皮,愿意作出让步,无论如何,对付生意人就要用生意人的手段。
穿梭机快速撤离。
徐炀看到陷入崩溃和混乱的城市,耳边枪声和老鼠咆哮声交错炸响,濒死的痛呼与哀嚎更是刺耳。
长期徘徊在城市边缘的鼠人与人类全面交战,整座城市都乱了套。
徐炀看到两个衣衫褴褛、持合金刀剑的奋勇浪人在街头上冲杀,只不过分心了一瞬间,再看时那两人就被鼠群淹没踏碎,再找不到踪影。
穿梭机掠过鸟慧大道上的社会抚养中心,那里情况更加骇人,它集中了会津城里所有无人认领的弃婴和孤儿。大量夫妻不愿、不能抚养后代,或对生出来的孩子不满意,在这些情况下,都会选择把孩子们卖到那去,中心里的儿童成年后都又会被贩售给其他公司,完全成为暴利行业。
如今整座抚养中心已被攻陷,教育机器人膀大腰圆,善于殴打和体罚儿童,却在鼠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或因电磁脉冲而瘫痪,或被棍棒砸碎,宿舍内发生的大屠杀无疑骇人听闻,从窗户中溅出鲜血。
令人窒息,不只是左弘辰的梦想,许多人的梦想都在此刻破灭,被鼠人吞食嚼碎。
徐炀转头看身边那个被他拉上来的女孩,她正流泪盯着手机屏幕,好像在拼命拨一个打不通的号码,百般尝试无果之后,她拿额头抵住穿梭机的窗户,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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