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再生了自己所有的伤势,再度向尉迟袭击过去。
他猛地回过头来,用充满杀念的目光恶狠狠地咬住了我的面孔。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他巨刃一振,宛如狮虎捕食般悍然杀来。
我凭借自己专精于战斗的觉察力回避他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虽然我是那么地想要杀了这个觊觎青鸟性命的家伙,但现实是我就连在他的刀刃下挣扎求存都如此困难。
我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不受控制地乱窜,这是他在动用血液法术,企图扰乱我的动作。在以主力级术士为对手的情况下,他的血液法术看似只能对我的动作造成毫厘之差的干扰,却很有可能会在这种宛如走钢丝般的战斗中起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关键作用。
青鸟的声音再次从蓝牙耳机里传了过来,“李多,你也快点逃跑!”
“再等等。”我说,“我要为那两人的逃跑再多争取些时间。”
但是,我必须坚持到底,隐藏到最后一刻。
是生还是死,我要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一击上。
我终于被他压制到了绝境,再也没有余力回避他的攻击了。同时,我积蓄的力量也到达了极限。
“死吧,魔人李多!”伴随着这句话,他的刀刃再度对准我的头颅劈落。
我猛地挥动塞壬之刃,自下而上地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一道宛如高楼般巨大的靛蓝色刀罡拔地而起。
——
一秒后,刀罡溃散,化为了漫天的靛蓝色光粒。
宛如细雪般的光粒在周围缓慢地飘落。
尉迟在不远处像是快死了一样喘着粗气跪在地上,他受到了对于人类而言说是致命伤都显得委婉的惨烈伤势。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异常惊险地回避了头颅被劈开的结局,但刀罡仍然像劈开瓦楞纸一样摧枯拉朽地破坏了他的铠甲,并且将他的上半身从右胯到左肩一分为二。
我孤注一掷的战术成功了,“在战斗中隐藏”的思路是正确的。他真的没有觉察到我隐藏的杀招,被我逆转了胜负。
但是也有超乎我预料的地方。
那就是他伤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没有死。
非但没死,他还用自己那能够在液态和固态之间随意转换的血液,在一瞬间将自己分开的身体重新连接了回去。血液在他的操纵之下从一处断面飞到另一处断面,像是有着看不见的血管架设在了中间,延续着本应消失的血液循环。
他的伤口没有修复,被塞壬之刃斩开的伤口也无法修复,但是他竟用这种方式强行拼凑起了自己的躯干。换成是其他术士,这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伤势了,而他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还可以苟延残喘。
我想起了列缺对尉迟的评价。是的,列缺确实说过尉迟对自己的身体做过多种改造,因此有着强大的生存能力,就算被他的落雷劈成了焦炭也未必会死。那么现在被劈成了两半也没死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了。
“为什么……”尉迟失神地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陪他废话的意思。既然他没死,那么我就帮助他解脱。我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他,而他见我乘胜追击,便猛地咆哮一声,身上的血液铠甲重新凝聚起来,挥动刀刃向我反击。
“我要杀了你!”他状若野兽地嘶吼。
这一击的速度和力量竟完全不输给他完好无损时的状态。或许是由于他强大的战斗力源自于他所向披靡的血液铠甲,而非他自己的身体,因此身体的受损无碍于他的战斗发挥。我立刻招架防御,而同时,我发现他已经无暇于用血液法术影响我的动作了。这大概是因为他必须专心用血液法术维持自己的生命状态。
我打算故技重施,再次像之前一样一边隐藏一边积蓄刀罡。
但是,我感觉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顺利了。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我有着隐藏杀招的事实,也对此产生了针对性的意识,因此这次他一定能够提前捕捉到征兆了。如果我和他水平相近,那么大概还是可以搏一搏的,但他的速度和力量要超出我太多了,我的下一发刀罡绝对会被他避开。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采取拖延的战术。以他现在的状态多半无法存活太长时间,而且他现实中的身体肯定也在塞壬之刃的联动伤害下受到了同等级别的重创。虽然按照我的直觉,他好像还能再“活蹦乱跳”一些时间,但生命力再顽强也早晚是要迎来极限的。拖延到最后依然是我的胜利。
就在这时,青鸟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了起来,“李多,乔安已经带着你的父亲退出梦境了!”
我才松了口气,下一刻,她的声音又令我心里的弦绷紧了。
“还有……”她极其紧张地说,“又有一个主力级的灵性波动反应正在向你那里高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