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阵营就不想要剿灭前夜吗?”青鸟奇怪。
“他们当然也把前夜当成祸患,毕竟就算他们不在乎‘隐秘世界的秩序’,也会在乎‘安全局领导的秩序’。但在这件事情上最急切的还是律法阵营,他们大概是想要让我们出最多的力吧。”法正说。
“听上去律法阵营好像人缘不太好。”我说。
“律法阵营要是人缘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法正说,“而且也不能说其他阵营不出力,他们至少还是会派出不少主力级的。”
“那么超主力级呢?”列缺问,“除了我和你,律法阵营还有两个超主力级吧,那两个人上哪儿去了?”
“那两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法正无可奈何地叹息。
律法阵营总共有四个超主力级,不过这次会全程参与行动的看来只有两个,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或者还是不听从指挥。如果是后者,律法阵营也是无可奈何的。
“那么,任塞,就麻烦你把自己记忆里的咬血复刻到这些照片上吧。”法正又拿出了一叠空白照片递给了我,“这是念写照片,会对人的意识活动产生反应。你只要拿着照片用力地想象,想象中的画面就会出现在照片上。”
“好的。”我接过了那些空白照片,拿出来其中一张。
然后我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忆咬血,在想象中勾勒她的面容,她的身段,以及与之前在黑白照片上的她截然不同的,那似人非人、如妖似魔的魔性魅力。我感觉手里的空白照片好像在发烫,在回应我的想象力。片刻后,我睁开双眼,看向了照片。
照片上已然出现了画面,或许是因为我刚才想到了那张黑白照片吧,这个画面的背景也是黑白的河畔和桥梁,而位于中心的女孩却不一样了。不再是面无表情的女孩,而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镜头,美丽而又剧毒的,稚嫩少女的容颜。她穿着的依然是黑色的裙装和白色的长发,惟独眼睛是鲜红色的。这是照片上唯一不是黑白灰的颜色,那鲜红色的双眼令人联想到充满恶意的魔鬼。
在我的记忆里,咬血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仔细一看外貌也有细微的违和之处。大概是因为我无法在心里解释她的似人非人之处,不知道如何用具体的画面将其显示出来,看不见的画笔就只好以我的想象为素材自动进行了二次创作。
不过我相信,只要是认识咬血的人看了,应该都会认出来这就是咬血。
“明明哪里都是人类应有的线条,却感觉完全不像是人类啊。我看得都起鸡皮疙瘩了……”青鸟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照片上。
“没错,咬血就是这样的。”列缺认同地说。
“可以再念写一些吗?要的依然是咬血的照片,不过尽量不要重复。”法正说。
我依言继续念写,在念写一半之后他便说可以了。他将念写完毕的照片都收了起来,说是之后要拿去复印,而剩下一半的空白照片则都送给了我。
“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列缺对他问了一句,又转过头来跟我说话,“我接下来要带着你去个地方……”
“不,你要先去和我还有几个人去开个小会。大会要在明天中午召开,我们得先确定届时的基调和原则。”法正说。
“也行,反正也不急。”列缺想了想,又对我说,“那么就换成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有些东西我想要你去看看。”
他的脸色很奇怪,与其说是严肃,不如说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然后,他跟法正离开了。我产生了奇妙的觉察,他要让我看的,一定是某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和青鸟也先暂且离开了总部,在外面吃了顿饭之后就在预订的酒店里休息。青鸟就在我的隔壁,大概是顾及到我的灵体还处于受损的状态,她这次没有粘着我,跟我做那种事情。入夜之后我便顶着灵体传来的痛楚睡了过去,但在半夜的时候还是醒了过来,顺便去上了一趟厕所。
出于习惯,我在外面都是着衣睡觉的,而在上厕所的时候,我不经意间摸到了口袋里的空白照片。
我转过身坐了下来,拿出来了一张空白照片,然后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白天的经历。在那张黑白照片上就像是人类女孩一样的咬血,以及在念写照片上似人非人的咬血……随着我的回忆,我感觉自己的心灵浮现出了一股扭曲的火热,同时念写照片也热了起来,浮现出了我心目中的咬血的形象。她在照片的里面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我坐在便器上,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处正在不以自己意志左右地出现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