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还有点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我误会了他们,一看到这个眼神,我便感觉自己心里涌现出了无比狂乱的情绪。
放哨人似乎感觉到了氛围的细微变化,他脸色剧变,立刻向后退去,全身都在空气里迅速地淡化散开。同时,他甚至还主动出手。布置在周围林地里的无数危险至极的陷阱启动了,化为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灵性力量向我束缚和攻击过来。
其中有的可以把敌人切割成无数碎肉,有的可以令敌人只能像石头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即便没有实际接触到,以我现在的觉察力也足以在一瞬间就分辨出来所有向我袭击过来的法术的效果。而哪怕是主力级术士,如果没有及时反应躲避开来,也要当场沦为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的肥料。
但是,这些陷阱的对手是我。与此同时,我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我都还没有表态,他却先对我动手了。这不是做贼心虚的反应又是什么呢?
所有的陷阱法术都落到了我的身上,但是就好像再精良的弓弩也不可能射出足以贯穿坦克装甲的箭矢一样,这些法术亦是完全无法突破遍布我全身的灵性力量防御。就连企图迅速解除这个法术虚影的放哨人也来不及彻底退散,电光石火之间,化为处刑大斧的塞壬之刃将其全身劈成了碎片。
一想到青鸟很可能被他们抓了起来,我就感觉自己脑子里清醒的齿轮正在一个接一个地脱落,想要用自己能够想象到的最残忍的手法杀死……不,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杀死他们,我要让他们永远都死不了,活着品尝地狱的痛苦。
我努力试图把尉迟家的族地强行观测出来,却始终无法成功,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周围的空间里有层像是透明的膜一样的东西在笼罩着这片森林,而在膜的里侧则有着某些影影绰绰的虚幻之物。
“不行,刚才那个放哨人不足以威胁到你,你的觉察力无法完全激活。”塞壬看出来了问题所在。
我的觉察力只有在遇到足以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的敌人之际才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如果缺少分量合适的敌人就会大幅度地削弱,也就不足以达到突破族地结界的底线。
“没关系,我有办法激活自己的觉察力。”我对此早有预见,也不可能毫无准备。
她奇怪地说:“这里可没有其他足以对现在的伱造成生命威胁的人啊。”
“有的。”我说。
她似乎是在四处张望,“是谁?”
“就是你。”我说。
她愣住了,“啊?”
“只要暂时用回初版的‘烧魂模式’就可以了。”我说,“就像是以前一样,由你来操纵我的真灵之力驱动‘阴燃’符文。”
“但是如果这样,你灵体受到的伤害就会变得无法立即修复……”说着,她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在初版的“烧魂模式”下,她亲手燃烧我灵魂的行为是为了强化我的战斗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确实是在亲手威胁我的生命。只要她持续燃烧超过三十秒钟,我就会当场魂飞魄散。客观地说,这已经和“谋杀”也没什么差别了。
我想应该没有几个正常人会把对自己生杀予夺的大权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吧,但是,我就是信任她到了这个地步,连灵魂也愿意托付给她。
在理解我的意思之后,她不再迟疑,开始亲手灼烧我的灵魂。
我感受到自己的觉察力在生死的危机之下剧烈地活性化,就像是患上近视眼的学生佩戴上了度数合适的眼镜一样。如果只是我自己灼烧自己的灵魂是不可能达到这般效果的,那种事情就好像企图靠着左脚踩右脚提升自己的高度一样毫无意义。我再度产生了确信,塞壬并不是另一个我,而是与我不同的,足以杀死我的个体。
同时,我也看清楚了那层笼罩这片森林的透明的膜,以及像是藏在镜子里侧一样藏在膜之后的风景——那是与这片森林完全重叠的另外一片森林。
膜就像是轻柔的幔帐一样漂浮在周围,我举起塞壬之刃,再向下挥动,同时爆发出来刀罡。刀罡轰然砸落在地,把巨大的膜彻底撕裂,也将这片森林夷为平地。大量的泥土和草木逆飞卷上天空,又在落地之后激起了像沙尘暴一样的烟幕。
我反手再次挥动塞壬之刃,掀起了极大的飓风,把覆盖森林的烟幕一口气吹飞。其后暴露出来的却不是荒芜混乱的土地,而是焕然一新的森林——尉迟家的族地终于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初版的“烧魂模式”仅仅持续了非常短暂的时间,塞壬马上将其切换了回去
我的目光已经穿透中间的无数林木,看到了数百米外的景色,那里坐落着一处庞大而又古旧的宅邸。有三个人严阵以待地站在宅邸的大门前,分别是曾经在总部见过的尉迟家主,和脸色苍白且嘴角带着血迹的放哨人,以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最后这个人我在放哨人的记忆里看到过,是尉迟家主的继任者。
看着这三个如临大敌的男人,我重复了自己的问题,“青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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