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在山里失踪了吗?”他瞪大眼睛上下看着我,“我还以为你已经……”
“遇到了一些事,最近终于能回来了。”我含糊其辞。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是吗……你父母应该很开心吧。”
我不置可否地说,“大概吧。”
“大概?”他先是疑惑,又问,“对了,你怎么回学校来了?”
“是为了公事。”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证件。
这是个安全局的工作证件,不知道安全局存在的人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但是证件本身蕴含着暗示的灵性,一般人看到之后会立刻深深地信服“这是负责治安方面的证件”。只有觉察力足够高的人才能够看出来问题。
话虽如此,“五年前失踪的学生回来之后突然变成治安公务员”这件事还是过于离奇了,我也是一通好说,才总算是糊弄过去,然后送走了班主任。
接着一转头,就又看到了乔安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你居然是以前从这里毕业的学长……”
“嗯……”
他又是兴奋,又是图穷匕见地问:“我也能变得和你一样吗!”
“那还是别变为好。”我反射性地说。
“我对人类不感兴趣。”我说,“还有别不动声色地挨过来,我怕青鸟误会,你这个色女。”
“居然说我是色女!”
“没别的事我就要回家了,色女。”
“还说了两遍!”她大惊失色,旋即端正了表情,“嗯,其实还有别的事……不对,那才是正事啊!”
我也感觉玩笑话开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多就要过火了,便也认真起来,“什么事?”
接着,我又补充,“还有,你之前说报恩什么的,但昨天你不是从异空间里救了我和青鸟吗?那样就算扯平了。”
“好,你救过我的命,我救过你的命,那么我们也算是过命之交了,以后便无需再客套。”她笑着说,接着继续,“这件事与我的弟弟有关系,我认为他正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想要帮帮他。”
“危险是指?”我问。
“嗯……我的弟弟是个比较特殊的人,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她整理了下措辞,“先从我家庭开始说起吧。我家和尉迟家一样,是术士家族。但要说哪里不同,就是后者仍然在正常地延续,而我家则人才凋敝,这一代就只有我父亲是术士了。”
她所说的尉迟家,就是青鸟母亲那边的家族,而青鸟的阮姓则是跟父亲的。
我继续听她解释。
“我父亲想要索性让家里的术士传承断在自己这一代。因为就算成为了术士,很多人也都不得善终,最后还是会因卷入这样那样的隐秘事件而死去。只是他仍然没有彻底下定决心,有时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犹豫是否真的要断绝自家术士传承。”她说,“与此同时,他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而我母亲则对他悉听尊便。因此在生下我、发现我是个女孩之后,他就把家里的术士传承全部教给我了。”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这是个什么逻辑?”
“可能是觉得我嫁出去之后就不算是自家人了吧,而要是把术士传承给了我,起码在术士传承方面又不算是完全断了。正好我的觉察力也天生比较高,算是适合接受传承。”她说,“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在我十岁的时候,弟弟出生了。他们对弟弟的态度与我完全不一样,虽然弟弟的觉察力明显比我更高,更加适合接受术士传承,但他们完全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教育给他的也完全都是正常的世界观。”
我听懂了这个做法,“只要世界观与世俗社会的主流维持一致,哪怕是高觉察力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遇到隐秘事件。”
“对。”她点头,“随着我越来越懂事,就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之后经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在十六岁那年就与他们断绝关系,自己独立出来了,后来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掉了。当然,不是法律上断绝关系,他们老了我还是给他们养老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把我养大了。”
她继续说,“虽然我和父母关系很差,但和弟弟关系还是很好的。我偶尔会约他出来陪我玩,呃不对……是我陪他玩。总而言之,最近我从他口中听来了一些不妙的消息,所以想要帮帮他。”
“原来如此……”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一道少年的身影,“你说的弟弟……莫非是指乔安。”
乔安和乔甘草一个姓,符合高觉察力这个特点,说是比乔甘草小十岁好像也差不多。
连续有三处对上了,我顺理成章地有了这个推测。
“你……你知道?”乔甘草吃惊道,“是青鸟跟你聊到的吗?”
“你说自己改了名字,但姓倒是没改啊。”我说。
她理所当然地说:“乔这个姓不是挺好的嘛,很有女主角的感觉。要是姓牛姓马我就改了。”
“你这么说对姓牛姓马的人也太不礼貌了吧……”我说,“那么,你的弟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难道是校园怪谈事件?但那起事件已经被我解决了。
然而乔甘草说出来的话语,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他说,他最近总是能够感觉到可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