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西凉兵如此行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拿住县寺和大姓的把柄,然后再向自己等人索要更多的财货么?还是说,一开始,他们就在迷惑自己等人,实地里,却是想着将自己一方的人一网打尽?
范镛焦躁地摇了摇头,骤闻厄讯之下,还无法作出分辨,此时他的心绪已经乱了。
很快,县寺里的县丞、功曹、主簿等县吏就相继来到堂上,而后面陆续也有城中大姓的家长,匆匆赶到县寺之中。
在听到了县尉说的情况之后,齐聚堂上的众人内心也慌张了,而且他们也互相之间摸不清头脑,西凉兵这些时日和自己一方的交往不是日趋笃厚么,突然派人查访他们的罪责,到底想要干什么?
荡寇校尉是为讨贼专门设置的,并没有权力管理民事,更没有权力来查访县寺吏员和城中大姓的长短,西凉兵就算成功拿到罪证,拿到河东郡府,郡府之中也不一定会相信,更何况,他们在郡府之中同样也有人,西凉兵越俎代庖跑到郡府,不自己惹得一身腥,就已经算好的了,哪里还扳得动他们?
就在堂上众人一头雾水、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县吏从外面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范镛今日骤闻噩耗,内心已经是烦躁焦虑,现在又看到这个县吏如此慌张,心中顿时升起了更大的不安感。
“不——不好了,县寺外来了一班西凉兵!”
“啊!!这——这这!!”
跑进来的县吏的话,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在堂上引起了众人的恐慌,有的人两股战战,眼神飘忽不定,大有见势不妙、撒腿就跑的趋势。
“慌什么,既然来了,那就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如何?”
范镛也看到了堂上众人的窘态,他干脆从上首席位起身,走下堂来,怒视着慌慌张张的众人,他也只能够用言语强作镇定,给所有人一种有恃无恐的假象,这才勉强将众人的情绪安稳了下来。
而外面的西凉兵来的很快,几乎是一路闯进来的。
马蔺、孟突先带着一干甲士横冲直撞地开进了县寺,然后毫无顾忌地冲进大堂,个个凶相毕露,瞪着堂上的诸人,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
随后,阎行带着戏志才、周良、郑多等文吏还有亲卫也来到了堂上。
看到堂上不仅有县寺的一众官吏,还有一些那夜在酒宴上见过的大姓家长,阎行笑了笑,口中说道:
“诸君,不意今日竟然又齐聚在此,别来无恙乎?”
面对阎行的寒暄,堂上的县吏和大姓纷纷侧目,但却没有人敢开口,还是范镛当机立断,笑着迎上前,试探着说道:
“校尉好闲情,今日怎么忽地来到县寺之中,也不让人来通报一下?我等正在商议征调丁壮、粮谷充备军需的事情,既然校尉也来了,那正好,城中大姓皆有犒劳王师之意,但钱谷之数几何,也要和校尉相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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