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头燕颌、虎背熊腰的翟郝声如洪钟,身上染血的铁甲震颤发响,宛如一头浴血的黑熊一般,大步迈入了帐中。
“善,可先记下所部军功,待中军点校完首级、缴获之后,再作明细赏赐。”
“来,翟司马,此战辛劳了,请就坐!”
居于将位的阎行笑脸相迎,他一边吩咐帐中文吏在阀阅簿上记下翟郝的军功,一边伸手示意翟郝入座。
“谢将军!”
翟郝豪爽一笑,也不客气,就在武将前列的一张胡床上坐下。
阎行看着众人,又笑了一笑。
这三日,一路上他的兵锋所向,可谓是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杨丰奇袭拿下了汾阴,使得阎行的大军提前渡过了大河,之后大军更是直趋安邑,兵临城下,使得王邑、卫固等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原本的分兵防守的策略,更是成了一纸空谈,城中不得不派遣使者冒险突围,下令分驻各城的兵马,回师援救安邑。
城中的卫固心知如今阎行的大军兵临城下,沿途又是宣告朝廷诏书,又是严明军中法令,名正言顺、秋毫无犯之下,河东的民心已经被瓦解了一半,而范先又已按照原计划,领兵赶往解县调度郡兵,城防要务一时无人主持,城中兵力也显空虚,城中可谓是人心惶惶,安邑已经是岌岌可危。
为此,卫固不得不自己披甲上阵,联络安邑城中的大姓之家,共同召集族中的部曲、丁壮,协防安邑的城墙,同时请王邑下令,大肆征集城中的黔首百姓为劳役,以加固安邑的城防,搬运箭矢、滚木、落石等城防之物。
不过,卫固虽是忧心忡忡,日夜加固城防,可是赶到城下的阎行兵马,这个时候却反而不着急了,自顾着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派人大声向城中宣告诏书、军令,以瓦解城中守军的士气。
而领兵的范先在解县听闻西凉骑兵已经抵达安邑城下的消息之后,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还要召集、调度数县的兵马,去抵御、阻隔西凉兵的南下、东进,没想到旦夕之间,西凉骑兵已经出现在了河东的腹地之内。
情况危急,范先也等不得召集完毕南境所有城邑的兵马了,他分派军中的族人军吏接管召集兵马的后续军务后,就急冲冲地带着解县、猗氏两县的郡兵,往安邑而来。
可惜,阎行对安邑城围而不攻,一方面固然有时入秋季,安邑城墙坚固,己方可以先就食于野,等到城中守军士气低迷之际,再趁机破城的考虑。而另一方面,就是存了围城打援,先在野外击溃其他河东援军的想法。
在平原上,急于赶路的河东郡兵骤然遭遇了翟郝的骑兵冲击,随后还有步卒的掩杀,可以说是一触即溃,毫无还手之力。
在范先的率领下,两千河东郡兵几乎没撑多久,就彻底崩溃四散,而范先本人在乱军中,后背中箭落马,在范氏部曲的拼命护卫下,勉强又重新上马,败退回解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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