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吏听到张猛的话,吓了一跳,面色大变地说道:
“凉州使者不露声色,领兵的杨丰又是骄横无礼之人,主公乃是千金之躯,岂可亲自前往,万一见辱腐儒、匹夫,那姑臧城岂不是危矣——”
“不不不!”张猛摇了摇手,笑着说道:
“对付故作高深的名士,以及有勇无谋的武夫,我比郡中的任何人都要有经验,他们这一次来招抚河西,本来就是要见我,我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是让他们生了疑心,若再因隙给武威召来刀兵,那就会坏了大事了。”
“况且姑臧城高墙深壑,有甲士扼险而守,之前联军几万人马都没有攻下,现在又岂是他区区一千歩骑就能够逞威的地方。无妨,我正可借机见一见这名士、武夫,与他们虚与委蛇,并利用他们,趁机试探甘陵大军的下一步举动!”
···
明日,张猛带着军民出城,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初次见面,不管是使者马钧,还是将军杨丰,表面上都表现出使臣的礼仪,但举止投足之间,又透出一股寒门显贵,趾高气扬的姿态,这让名门出身、文武兼修的张猛佯装恭敬之余,同样也心生不屑,有种“‘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感叹,内心的警惕性不知不觉也降低了一些。
在城外的军帐中,马钧、杨丰与张猛设宴欢饮,所喝的酒,就是张猛献上来的西域蒲桃美酒。
蒲桃美酒,中原地区也有自产,但要论酒质醇美,还得数来自西域的美酒,时载“大宛左右以蒲桃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数十年不败。”
中原战乱,西域隔绝,这种正宗西域来的蒲桃美酒可不是有钱有势就能够得到的。当年的孟佗凭借一石蒲桃美酒,就走通了中常侍张让的后门,获取了凉州刺史的高位,由此可见蒲桃美酒价值不菲,连朝廷的达官贵人也将其视若珍宝。
就更不要提乱世之中,身在关中、三河,地方、军中都颁行禁酒令的诸将了。
乱世之中,也就号称沟通东西的河西富邑姑臧城,能够拿得出这么多壶正宗的西域蒲桃美酒了吧。
在张猛眼里,不管是使者马钧,还是将军杨丰,都在自己献上的蒲桃美酒面前丑态毕露,军将文吏个个纵情豪饮,为在沙场上喝到这难得的蒲桃美酒而喜不胜收。
以至于,他们对张猛询问的军情都知无不言,仿佛能够提供蒲桃美酒的张猛都成了自家人一般。
直到了杨丰骤然摔杯的那一瞬间,整个军帐中沉溺欢喜的氛围才为之顿变。
内着小铠的马超霍然起身,一脚踢翻面前的食案,拔剑在手,直奔身材高大的张猛,张猛身边随行的军吏慌忙起身,就被狠下杀手的马超斩于剑下,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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