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太守府内,张辽和捧着一沓竹简的陈宫来到了吕布面前,二人都是笑的合不拢嘴。
“温侯啊,秋收的米粟总量出来了,共计三十万石,全部纳入了粮仓中。这还只是我们将士屯田的收成。
另外,东海薛家、东莞朱家送来春季补税,两千金和三千石米粟;再加上陈家、鲁家和张家支应的粮草,共计三十四万石!”
“好!”
手中有粮,处事不慌。
乱世之下,粮草和兵马是同等重要的,多少城池是因为存粮不足而不得已出城死战呢,粮草可以让自己临阵之际拥有更多的选择权。
更何况,如今徐州兵马还是太少了,要想募兵,也离不开粮草。
“另外陈家联合八大家族一起赶制曲辕犁和龙骨水车,如今得犁一万副,水车八百,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两个月就能赶制完,来年春耕可全部投入使用。”
陈宫说完,吕布再次兴奋的喊出一个‘好’字。
按照先前的计算,春耕时如果全部投入使用,明年的收成将可以达到十倍的增长。
毕竟,三郡人口问题有林墨提供的建议,实在不行还有几万军队在呢。
非战时期,军士都是需要投入到耕种活动中的,除非像陷阵营这种精锐中的精锐,否则不大可能让你闲着。
“另外还有件好事。”
见陈宫禀报完,张辽接过话,“臧霸带着孙观、伊礼和吴敦已经进城,他们的手头上拥有八千军士,农奴三万多人,收入麾下后温侯的实力将再上一个台阶!”
臧霸要来彭城投奔自己这件事吕布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太清楚他们手上有这么多人,难怪先前敢于跟自己叫板,腰杆子还是挺硬的。
想来是沛城一战后,他们也担心自己秋后算账吧,再加上有陈家造势,顺水就投奔过来了。
“好哇,太好了,八千人,可有战马?”吕布兴奋的站起身来回踱步。
“不到两百匹。”张辽有些悻然。
“可以了可以了,有就好。”
吕布搓着手表示不在意,反正都是送上门的,“今晚设宴接待他们,到时候我会表臧霸为琅琊太守。”
“喏。”
后面的禀报大多是无关痛痒的人事敲定、纳粮调税,吕布也没听的太认真,一颗心都沉浸在了喜悦当中。
直到陈宫和张辽离去,他都没缓过神来,“我知道战胜曹操后肯定会得到一些好处,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好处竟然这么大,允文这小子看的是深远啊。”
毕竟是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刻也不想等。
......
扬州,九江郡,寿春城。
官拜右将军的袁术此刻穿着编织了金丝的紫色锦服以葛优躺的方式靠在宽大的坐椅上,他双手捧着碧绿色的玉玺,双眼泛光。
仿佛,这玉玺能赐予他无穷的力量。
而他的面前,是一名七星袍的短须男子,男子双手捏着古意盎然的龟壳,上下左右摇晃,龟壳里面发出金属碰撞声。
须臾,男子将龟壳倾斜,六枚铜钱落了地,他蹲下身子,认真打量着。
连葛优躺的袁术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着地上的铜钱。
“先生,卦象怎么说?”许久不见张鮍说话,袁术忍不住开了口。
张鮍是河内有名的卦师,把他请来可花了袁术不少心思。
他没有回袁术的话,依旧在对卦象进行分析。
许久,终于站起了身子,对着袁术躬身行礼,“禀将军,乾卦,九五,飞龙在天,上上大吉。”
“九五,飞龙在天...”袁术嘴角发颤,重复着张鮍的话,慢慢的,整个人都跟着抖动起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想称帝,没有玉玺的时候他就想,代汉者,当涂高也。
后来,有了玉玺就更想了。
再后来,曹操把刘协接到了许昌,这件事就从想不想变成了必须执行。
但是,他需要一个契机,就是眼前的乾卦,九五,飞龙在天。
“劳烦先生将此事宣扬出去。”袁术没有忘记最关键的问题。
“遵将军令。”张鮍作揖。
就算袁术恨不得明日便登基,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要做的。
比如宫殿的落成、百官的分封、吉日的选定。
但有一件事,比这些都重要,那就是舆论。
他必须要让百姓知道并支持这件事,最关键的是让那群心里还向着腐朽汉庭的士子转变观念。
张鮍的名气是很大的,以卦闻名,听说找他算过卦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准的。
除了让张鮍帮忙算卦,袁术也是看中了他的名气。
只要他去宣扬,大家才更愿意接受自己天命所归的事实。
毕竟,称帝可不是看哪天天气不错,龙袍一穿就完事了,这等改天换地的壮举,是需要造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