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枕戈待旦,精神高度集中,目视着前方逐渐变粗的兵线。
很快,高顺带领着千骑再次杀到,看着刘勋军队的阵型,面瘫的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刘勋不知兵吗?”
刘勋的阵容看似十分严谨,他们将盾牌列在最前面,长枪放入盾牌中间的凹槽处,形成攻防皆备的模样。
就这阵势,哪怕是最精锐的并州狼骑也是冲不破的。
问题就在于,他不懂骑兵啊。
骑兵的优势在于快如疾风,聚散无形,利用速度优势破阵,斩杀落单或是溃逃的军士,同时在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后又能快速脱离战场。
这也是为什么骑兵价格如此高昂,各路诸侯却要不惜代价的打造。
上次要不是高顺看出了他列阵的破绽,也不会做出那样冒失的举动。
事实上,如果遇上一直重甲步兵,骑兵这样的冲锋跟送死没有太大差别。
“是不是跟上回一样的打法?”徐盛凑了过来兴奋的问道。
“当然不是。”
高顺摇了摇头,扫视着战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稍后你我各带一队骑兵,行诱阵之法,再绕侧翼。”
“哦...”徐盛挠了挠头盔。
发现他一脸茫然后,高顺才想起这是个新人,便转身对着身后曲长说道:“你领本曲行诱阵,再绕左翼。”
“喏!”曲长抱拳道。
“你...跟着我就行了,切记与大军速度保持一致。”高顺看着徐盛嘱咐,后者连忙点头,深怕自己成为了累赘。
诱阵之法,绕侧翼...徐盛心里记下了这些看起来很专业的用语。
随后,千骑兵分两路逼近,目测距离差不多时,也不管并没有看到对方放箭,便朝着中间汇聚。
预判型的蛇皮走位导致弓弩手第一轮箭雨直接放空,再次汇聚在一起的骑兵像第一次那样正面冲了上去。
不同的是,这回的速度似乎要慢了一些。
来吧,快来吧,这回必要雪恨!看着逐渐逼近的骑兵,刘勋莫名的兴奋。
眼看只三十步距离时,他右臂一挥喝道:“变阵!”
两侧的甲士举起盾牌开始推进,如同一把扇子意欲合围。
刘勋的想法是,等高顺打开缺口,骑兵再次集中涌入,后方长枪壮士立刻堵上去,盾牌兵则挡住他们的退路,只要骑兵没了速度,那就是网中之鱼了。
想法是美好的,却往往事与愿违。
剩二十步距离的时候,如长蛇推进的骑兵突然一分为二,一队调转马头向左侧冲去,一队向右侧。
“跟紧啊!”高顺嘶声呐喊,跑过头的徐盛与盾牌兵相距不足两丈才算勉强折走于右追了上去。
刘晔仰头长叹一声,好一会过去才闷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坚守不出,同时加固营寨防止骑兵夜袭。”
“好是好,可不能总这么耗着吧?”刘勋惆怅道。
“吕布远道而来,粮草转运不便,府君可遣使往巢湖找郑宝贿以重金,让他劫掠吕布的粮草。”
刘晔眯着眼沉吟道:“只要粮草一断,吕布军必乱。”
刘勋眼前一亮,当即拍手道:“妙极妙极!”
他已经顾不上巢湖的郑宝也是自己最瞧不上的山匪了,立刻写下书信、落下大印后让人快马带回了皖县。
同时,也按照刘晔的计划,派人在周围砍伐了大量木材,增加营寨的防御。
容纳两万人的营寨是极大的,想要全部包裹起来显然不现实,但缺口越少,防备的兵力也就越集中,被偷袭的可能就越小。
之后的几天里,高顺、臧霸、魏越等人连番带人挑战,刘勋就是不出来,他也顾不得军心会怎么样了,想着只要拖下去吕布必败,自己笑到最后就行了。
“王八羔子就是不出来,为之奈何!”魏越气的大骂刘勋。
“莫不如试试夜袭?”臧霸提议道。
营帐内,吕布背靠在帅椅望着穹顶,摇了摇头,“未可轻动。”
夜袭敌营是只有骑兵才可以完成的任务,在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兵马部署、巡哨几何的情况下,是非常冒险的。
像甘兴霸百骑劫魏营、功震天下英的故事当然很传奇,值得传颂,却没人知道他们出发前就已经抱着有去无回的极端想法了。
别看吕布各地兵力加一起突破五万了,可骑兵就这么几千人,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想走这样的险招。
“允文怎么看?”吕布看向了帐内的林墨。
“不必急于剑走偏锋,刘勋避而不战,那我们就再等等。”林墨从容道。
“等什么?”
这几天天气越发的沉闷,使得人也变得急躁了些,魏越有些不耐烦道:“等刘勋自己投降不成。”
给你们脸了是吧,我女婿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
事实上,因为选择这条路线而导致战斗进展不顺利,对林墨颇有微词的不止是高顺和魏越。甚至是后面投奔过来的臧霸都私下跟孙观说起这林墨似乎名气大过能耐了。
吕布想着正好今天都在,一并敲打下你们才行。
没等他开口,帐外传来一声惊雷之声,轰隆隆~
林墨古井无波的眸子忽然一亮,总算等到了,他扭头看向帐外,松了口气,喃喃道:“终于来了,刘勋回天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