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摇摇头。
顾绯猗却道:小殿下装傻也没有用。咱家连小殿下今日多吃了两块点心都知道,更遑论短短几句对话?▁()”
“咱家只有一句话想问小殿下,”顾绯猗捏住谢长生的下巴,逼谢长生和他对视:“咱家,太子,二殿下,方小侯爷,小殿下最喜欢谁?”
谢长生眨眨眼,反问顾绯猗:“那你最喜欢爷爷还是奶奶?”
他其实本来是想问顾绯猗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
但考虑到他父亲早逝,母亲被老皇帝强占。
谢长生很体贴地选择了爷爷和奶奶作为提问项。
可惜顾绯猗根本就不懂他的体贴。
他眯着眼笑,硬是一定要逼谢长生说出一个答案。
谢长生无奈,只有道:“党。”
顾绯猗:“……”
他不满地眯眼:“咱家说了,只许在四人里选。”
像是为了惩罚谢长生,顾绯猗捏住谢长生最敏/感的耳垂,重重揉着,又用指甲去刮。
谢长生身体立刻僵住,他后仰着身体避开顾绯猗的手,忙道:“你,你,你你你,最喜欢你。”
顾绯猗轻哼一声:“敷衍。”
但他说到底只是想要这样一个答案。
顾绯猗眼底却闪烁着满意,终于是放过了谢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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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临近岁末。
远在外地的朝臣,亲王,各附属国的使者与国王,皆来至京城,恭贺新年。
礼物一箱箱的供奉过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异国的美人也有。
老皇帝心中喜悦,又举办了一场迎接宴会。
许是有了供奉,那些能用在宴会上的金子、银子比以往更多了。今日的晚宴,比谢长生之前参加过的每一场宴会还要豪华。
无数精巧的灯笼与烛火将整个场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歌舞也比他之前看过的任意一场都要美丽盛大。
老皇帝今晚气色很好,兴致亦很高。
他甚至亲自唱了首曲子。
朝臣们很给面子地大声叫好。
谢长生坐在原地,只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多人在,要是能爬一爬,能是一番很热闹的情景,能吓到不少人、撞翻不少人吧?
可来之前顾绯猗已经叮嘱过他,教他不准乱爬乱说话。
若是做错事,他定会重罚。
这是顾绯猗第一次说“重罚”,说时的表情亦很严肃。
谢长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
渐渐的谢长生开始觉得无聊。
顾绯猗一直在老皇帝身边伺候;
谢澄镜去和朝臣应酬,谢鹤妙则和他的生母坐在一起;
方绫就坐得更远了,他和弟妹们都坐在臣子那边,谢长生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
正无
() 聊着,突然有人来到他面前。
谢长生抬头,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壮硕男人。
这人有着深邃的五官,碧蓝的眼睛,应是其他国家的人。
他手里拿着两个酒杯,递给谢长生一杯,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道:“三殿下确实美丽!美酒敬美人!喝!哈哈哈哈!”
谢长生从小不爱喝酒,酒量亦不好。刚想摇头拒绝,那酒杯却已经递到他唇边。
男人不由分说硬喂了谢长生一口烈酒。
男人大笑起来,连带着下方某桌处他的族人们也大笑起来。
谢长生被呛得咳嗽了两下,余光看到有人快步朝自己走。
一道身影挡在他前面:“可汗在对三殿下做什么?”
是顾绯猗。
谢澄镜与谢鹤妙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皱着眉朝谢长生的方向走。
可汗笑着摆摆手,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去年他来时,谢长生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鞭子抽打一位宫人。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嫌弃的。
就算是傻了,旁人也应是幸灾乐祸才是。
怎么却像是护宝贝一样护着?
他本是想耍弄谢长生找点乐子,现在却觉得不对。
但他能屈能伸,立刻笑着摆手,爽朗道:“只是三殿下漂亮,让人忍不住喜欢,所以才来敬酒。”
他赔罪似的饮光自己杯中的烈酒,在顾绯猗的注视下退回了自己族人那边。
顾绯猗回头,看向谢长生:“小殿下没事吧?”
谢长生虽不能喝酒,但只是一口而已,除了被呛了一下,喉咙辣,也没什么。
他摇摇头,对顾绯猗和赶来的谢澄镜,谢鹤妙傻笑:“嘿嘿,不好喝。”
见他没事,三人脸色这才放松了些。
谢长生坐回原处,继续吃饭。
顾绯猗远远看一眼老皇帝,见他正忙着和美人亲热,便也在谢长生身边坐了下来,执筷为谢长生布了两道菜。
旁人顿时议论纷纷。
顾绯猗却不在意旁人都说了什么,猜测了什么,甚至还故意用帕子擦了擦谢长生的唇角,慢悠悠地勾着唇角告诉他:“小殿下,吃慢些。”
见他不在意,谢长生也不在意。
反正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吃着顾绯猗递来的细点,咀嚼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拧起眉来。
“怎么了?”顾绯猗觉察到谢长生的犹疑。
谢长生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大冷的天,他坐在原处,却不知为何全身都燥了起来。
……怕不是那杯酒里被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