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蘅一躍上屋後,想到:「我定是跑得不遠,便給他追上了,還不如先躲好,等他遠去我再行離開。」
想了想,她望向那皇宮,乎覺那可真是天下最好的藏身處,歐陽鋒也不會閒來無事闖進宮。
她右足輕點,縱身前躍,便徑往大內而來。皇宮高出民居,屋瓦金光燦爛,極易辨認,過不多時,她已悄沒聲的躍進宮牆。
宮內帶刀護衛巡邏嚴緊,但古墓派輕功講究飄飄似仙、夭矯如雀,豈能讓護衛發見?
馮蘅不識路,只是盲目亂闖、暗自認路,不知過了多久,竟是來到了六部山後的御廚。那御廚屬展中省該管,在嘉明殿之東。
嘉明殿乃供進御膳的所在,與寢宮所在的勤政殿相鄰,四周禁衛親從、近侍中貴,提警得甚是森嚴。
但這時皇帝已經安寢,御廚中支應人員也各散班。她來到御廚,只見燭火點得輝煌,幾名守候的小太監卻各自瞌睡。
馮蘅坐在樑上,用衣上絲帶捲了一盤糕點上來,當作早點胡亂吃了,吃完後又將空盤子用絲帶送回原處。
遙望遠方,天還未全亮,拂曉之光出臨,馮蘅閒來無事,又下了樑,微光中躡足繞過幾處宮殿,忽覺涼風拂體,隱隱又聽得水聲,晨曦中送來陣陣幽香,應是來到哪位妃子的寢宮中了。
她緩緩向前,水聲愈喧,她繞過一條花徑,只見牡丹盛放,雍容華貴,玉階金瓦,極盡奢華之能事。
馮蘅暗暗驚嘆,心想這裡佈置之奇雖不如桃花島,花木之美卻頗有過之。再走數丈,只見眼前是一座森森華殿,額上寫著「芳雪殿」三字。
馮蘅繞到殿前,只見廊下階上擺滿了茉莉、素馨,甚至薔薇、梅花,還有某些不和時節的鮮花,她心道:「看來這定是一位受寵的妃子了。」
裡頭桌上放著一盤櫻桃,椅上丟著幾柄團扇,看來那妃子臨睡之前曾在這裡乘涼。
馮蘅拿了一顆起來嘗,只覺入口一陣清甜,酸味適中、多汁可口,是一盤精挑細選的櫻桃。她想著這盤果子天亮之後便要扔了,只覺可惜,拿了一條絲帕包了幾顆藏於袖中,又去別的宮中溜躂了。
皇宮之大,樂趣無窮,尤其一大清早,沒甚麼人,於她來說更是暢行無阻,就是方才意外碰見兩個侍衛,也因她一身華服,且披著從某個宮中順來的披肩,侍衛見馮蘅姿容秀美絕倫,誤認她是哪位娘娘,故沒阻攔。
日漸東昇,馮蘅來到了一華閣前,上頭匾兒只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寫著「清水閣」,裏頭隱隱傳來熱氣與流水之聲,應是後宮嬪妃潔身沐浴之處。
她推門進了去,眼前大大小小幾個浴池,以幾條水渠相接,熱氣氤醞,幾株桃花深入閣來,是個雅潔幽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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