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亭止没有任何情面地拒绝，他不喜欢违背自己的话。

不久前就说了，只卖排队的二十个，如果每个人都像这个老太太一样，那岂不是太没原则了？商无信不立。

老太太听到亭止拒绝的话语，面上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仿佛一下子没了精神，也没有死缠烂打，甚至没有再多说两句，就步履蹒跚地转身往门口走出去。

“唉！还是老头子他没福气，活着的时候苦，这辈子都没能尝过甜的是什么滋味！”老太太声音沙哑，很小声地在自言自语，然后停顿了一下，手往脸上抹了抹，才小心地跨过门槛。

尽管是背影，但亭止也能看出她方才分明是擦眼泪的动作。

亭止的目光有几分复杂，若非是他内力深厚，几乎听不到老太太后面说的话。

他突然有点羡慕老太太口中的老头子了，两个人的一生一贫如洗还能坚持走到老，可他也羡慕不了多久，因为这两个人就要阴阳相隔了。

亭止忍不住追上去，叫住那个老太太。

“那些糖不卖，都送给你。”他走到老太太面前对她说。

以此，他希望他和宁卿然也能一辈子白头偕老。

那个时候，他也想为她买糖。

老太太回去的步伐有点快，听到亭止的话好似是幻觉一样，抬头看他问道：“小伙子，你说什么？”

亭止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就老太太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心里有点触动。

宁卿然刚洗完手出来，就见他扶着一个老太太进来，还特别客气地对人说：“稍等。”

然后她就看见清冷的少年把糖全都打包好，亲自放在老太太的手上。

哟呵！这可不得了，她们家亭止终于懂得尊老爱幼了，以前她可没少见过亭止对老年人也不假辞色的表情呢！

宁卿然走过去，胳膊肘撞了撞他腰，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亭止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等会跟你说。”

老太太接过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出一个红色的绣鸳鸯荷包，放在手上摸了好几遍，才拿给亭止，慢慢说道：“小伙子，我不能白要你的糖，不然你老板知道了肯定会辞掉你，所以，钱拿去。”

亭止刚想拒绝，就见老太太把他手拿出来，把荷包里的东西放在他手上，是个小金子。

她珍稀地摸了摸荷包，也一同交给他，慈爱地笑了笑：“这是老头子年轻时候送给我的信物，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把一锭金子生生磨掉了一半，就是为了磨成这种形状，你说蠢不蠢？”

“老婆子希望以后小伙子也能遇到一个让你愿意犯蠢的人！”老太太说完，仿佛觉得说错了话，又道了句：“算了，你还小。”

话落，便抱着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店里。

亭止听见，她还说了一句：“老婆子也蠢呐！一辈子，走到最后才舍得把这颗心用掉。”

那颗心，赫然是亭止手里金子的形状，他回头看，宁卿然已经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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