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化为瓢泼之势。
当何云愁踏入那处名叫“黄金台”的幽深庭院,已经是孤身一人。
龟公候在外面,不敢再往里走。
传闻中一掷千金的贵气地方,只有一片浓重漆黑。
既无烛火照明,也无灯笼悬挂,伸手不见五指。
“雷隼,你喜欢待在暗里,并不代表我也如此。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云愁抬起眼皮,两指轻轻一弹。
气劲摩擦激荡流风。
嗤!嗤!
两道极细微的指力如同星火,将院内两旁连绵如龙的灯笼悉数点亮。
落到外人的眼里,就像一线焰光忽地炸开。
尔后,飞快地拉出笔直轨迹。
霎时间,整个黄金台变得亮堂起来。
独坐在亭子里的那道身影,清晰地浮现而出。
其人高大,约莫有九尺。
赤红色的天蚕丝武袍,极为雄阔的肩膀,宽大如蒲扇的手掌。
那张国字脸,方正而严肃。
无论从穿着、身材、亦或者长相,都透出一种强而有力的气息。
“大局未定,你又何必招摇。”
雷隼摇头,嗓音沉厚。
“凤凰台的那座院子,北镇抚司的千户、百户正在饮酒。
其中就有刚回京的秦无垢,她与苏孟交情尚可。
万一知晓三分半堂与盐、漕两帮的争斗,万一又听到你我设计合谋的风声,
非要掺和一脚,那咱们的谋划岂不是前功尽弃?”
何云愁负手望天,这是他的习惯,时常被认为成一种孤傲。
毕竟聊天对话的时候不用正眼看人,难免有种轻视意味。
过了片刻,这位轮廓峻刻的白袍青年淡淡道:
“大局已定,从宋岱被罢官的那刻,三分半堂便注定要分崩离析。
漕帮、盐帮一年进账多少钱?那就像挖一座金山银山。
所获利润,寻常人想都不敢想。
但是漕帮的唐怒,盐帮的周笑,
他们比通宝钱庄的大老板更富有吗?呵,那两人的身家还抵不了人家的一根手指头。
为什么?因为我们都知道,
漕、盐两帮是为户部办事,数不尽的银子都要交给上头。”
雷隼颔首,天京城说得上名号的大帮派皆如此。
没个贵人撑腰,没个六部大员当靠山,堂口、旗子很难立起来。
归根结底,如今的江湖人只是朝廷养的家犬,用来看门护院罢了。
所以礼部尚书宋岱的倒台,还有米粮行首周家的垮塌,对三分半堂造成极大影响。
可那位龙头大当家,似乎不愿意再寻新的靠山,想要做个真正的江湖人。
何云愁面色平静,用极冷的声音道:
“三分半堂刚拉起来的时候,第一年靠着抢地盘走镖大名府,拢共赚得十二万八千九百两银子。
刨开医药、抚恤、工钱,只取三分半,你、我、大哥每人拿了五十七两银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