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杀鸡儆猴,我如今成了那只鸡,凉国公府成了那头猴子。
至于出尽风头的纪九郎,呵呵,不过被东宫驱使的鹰犬罢了!
若非太子暗中授意,那泥腿子岂敢如此嚣张?当众羞辱一位兵部侍郎!”
自从那次朝会丢尽脸面,徐颎忍气吞声回到府中,沉下心思推演复盘。
他认定纪渊和东宫早就串通,借讲武堂的殿前大比做一场局。
都怪自己攀附凉国公府心切,这才不慎踩进陷阱。
“这些年,我走得太过顺遂,没遇过什么挫折,欠缺几分定力。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应当注意,为人、为官,都要沉得住气。”
徐颎深吸一口气,眸光泛起冷意。
“招摇山决计不能去,边关不比朝堂。
任你百般的心机,千种的谋略,放在大宗师眼中,皆为儿戏。
宗平南和凉国公府之间,大仇深似海。
我若到了招摇山,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拿捏!”
这位置身绝境的兵部侍郎,轻轻闭上双眼,好似思索计策。
以往攀附的关系,结识的同僚,拉拢的心腹。
如今都派不上用场。
唯有……
复杂的心绪宛如海潮,时起时伏。
靠进座椅的身形纹丝不动,好似被定住了一样。
直到暮色四合,夜幕笼罩。
书屋的门外,已经挂起两盏灯笼。
宽敞的房间内,仍是大片漆黑。
未得老爷的传唤,门外的下人也不敢进来掌灯点火。
更鼓催人回,长街静无声。
两个家丁小厮坐在门廊,打着瞌睡。
倏地,后院之中。
好似层层薄霜,寸寸凝结!
无形的冷意、寒气,缓缓地侵蚀包裹那间书屋。
悄无声息,钻入门缝。
顺着地砖蔓延,袭向端坐的身影。
“天京内城都敢来,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徐颎大手一挥,袖袍如铁块坚硬,震得大气噼啪炸响。
浑浊如水的阴柔真罡,好似大网的气劲散开,直接把门窗封得严严实实。
这样一来,外界就难以知道,屋内发生的任何动静。
滴答,滴答。
地砖像是融化,大团漆黑淤泥冒出,聚拢成为一道阴影。
不速之客拔地而起,长成七尺之高,声音雌雄莫辨:
“没点胆量,怎么能在圣人脚下隐藏这么多年?
真以为社稷楼每三月一次,所发动的天眼悬空**,是吃干饭么?”
徐颎眸光一闪,冷笑问道:
“灭圣盟到底埋了多少颗钉子?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由于邪神爪牙暗中蛰伏,社稷楼每过三个月,
就会借用皇城龙气禁法为中枢,发动天眼悬空**。
映照城中数以百万的黎民百姓,辨别沾染虚空气息的灭圣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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