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忍不了!
“依本王看,生死状,绝争擂,太伤和气。”
一道浑厚声音由远及近,燕王白行尘不知何时踏入风满楼,轻澹说道:
“到时候,谁胜谁负,都容易生出嫌隙。
不如改武斗,为文斗,如何?”
孙肇头顶盘旋的两尺飞剑倏然一颤,吞吐不定的璀璨银光,更是缩成一团。
汹涌如湖水满溢的气机,好像撞上一座上接天穹下达幽冥的巍峨神岳,硬生生被挤压得逆流而回。
那张冷漠的面庞上神色一变,大为惊骇,连忙掐指一收,将飞剑归于鞘内。
低头打了个稽首,恭恭敬敬道:
“贫道孙肇,拜见燕王殿下!”
白行尘略微有些意外,问道:
“你认得本王?”
要知道,景朝上下,能够认全几位藩王的京官,都谈不上多。
尤其是燕王,最早前往边塞就藩,领军练兵,鲜少露面。
“殿下曾经上山,为皇后娘娘烧过一炷龙头香,贫道有幸远远瞻仰过。”
孙肇正色以对,点头说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看你武功路数,应该是敬拜太乙救苦天尊的那一道法脉。
既是修真悟道,济度群迷,普为众生,消除灾障,何必又要掺和江湖俗事?”
轻轻瞥了一眼起身的纪渊,白行尘摇头道。
朝廷在佛道两门,对于皇觉寺和真武山,都有一份不小的香火情。
孙韬、孙略两人立下快活林,在此作威作福,欺压盘剥良善,固然死有余辜。
但孙肇早早拜入真武山,好不容易学艺有成,就此夭折未免可惜。
“殿下此言差矣,救苦救难,并非只是发慈悲之心。
佛门讲究普渡众生,而我道门却是拔罪除孽。”
孙肇摇头,眼神坚定,掷地有声道:
“纪千户自以为快活林藏污纳垢,私设公堂,打杀我的两个手足兄弟。
可他却不知,武州绿林哪家不做勾栏赌档的生意。
被我打碎脑袋的徐兆天,不止开镖局,还做武馆。
他门下的徒弟好勇斗狠,横行乡里。
被我一剑斩杀的翔鹤少庄主,他偌大的家业都是依靠勾结地主,侵吞良田得来。
绿林本无道义,更不分黑白。
纪千户除此小恶,治标难治本。
在他走后,未必没有第二座快活林。”
白行尘眉头微皱,转头问道:
“纪九郎,你又如何看?”
纪渊眸光冷冽,嗤笑回道:
“孙道长这番话,好似婊子谈情,戏子说义,徒惹人发笑。
众人皆浊,所以我亦同流?世事皆恶,所以不问黑白?
亏得你还是真武山的高足弟子!
纪某既没有普度众生之心,也难为拔罪除孽之事。
无非是见一恶人,杀一恶人,遇一凶徒,灭一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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