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老二、老三中间来回权衡,最终敲定了本王。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你的师妹。
若不是水云庵,当初打着将**扶为王妃的可笑主意。
本王也不会结识冰云,从而破了她的道心,窥到十之五六的龙君谋划。
方才有了与四神谈条件的底气!”
那袭织金团纹的四爪龙袍跨出佛堂,显露真容。
毫不意外,正是那位磊落潇洒,眉如刀裁的怀王殿下。
“本王要的不止是景朝,更要四神为我降下祝福,托举飞升进入虚空,推开上苍之门,攫取天庭之主的无上尊号!
太子想做明君,老二亦有雄主之心,老三胸无大志,只在意眼前得失,紧紧攥着钱袋子。
他们都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四神盘踞虚空,发源于原初之时,近乎永存不灭,根本无法战胜。
既然如此,所做一切最终都是徒劳。
不若由本王戴上那顶混沌之冕,结束数劫之来纠缠不休的因果孽帐!”
怀王低头,俯视着冰清师太,澹澹笑道:
“杨娉儿没了,无碍大局,纪九郎出京,也正合本王心意。
你只需要盯住东宫的太子妃,盯住她腹中的孩子,足矣。
其余的布局,自有灭圣盟那帮人去做。”
冰清师太遭受七情攻心,脸色惊得惨白。
那身粗麻孝服像是被水泡过,已经浸得湿透。
她有气无力,战战兢兢地回道:
“谨遵殿下之命。”
怀王轻轻摇头,仔细感受深邃虚空散发出来的晦暗气机。
好像潮水般肆意涌入体内,震荡着那袭炽金团纹的四爪龙袍。
他似乎很享受,如饮美酒、如用美食,露出舒适的神色,轻轻道:
“这局棋已经下到中盘了,圣人他……迟早都要现身,最快半年,最迟一年。
只要父皇愿意出来,落进四神的目光。
这局棋的胜负,就注定了。”
冰清师太心下有些疑惑,却不敢发问。
众所周知,景朝圣人已经闭关二十年之久,国事全由太子殿下打理。
谁也料不定,究竟能够于何时出关,重新临朝,定下大统之位。
怀王凭什么如此笃定,圣人最晚将在一年之后破关?
“枉你还跟太子妃来往密切,熟知皇宫的内里情况。
皇后娘娘最多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圣人他是天底下绝无仅有,也是最大的那个独夫,刻薄且寡恩。
唯独,对于结发妻子,也就是皇后娘娘,存了几分患难与共的真情。
皇后和太子,是圣人唯一的软肋。
一年之后,太孙已经出世。
皇后薨,太子崩。
丧妻失子,足够动摇圣人之心了。”
怀王五指触碰虚空,把玩着一团又一团无形的古怪气机。
他眉宇之间,竟有几分性情中人似的哀伤意味。
“平心而论,皇后对本王很好,太子也与我关系不错。
若无四神,景朝本该是兄友弟恭的和睦气象,可惜了。
欲戴混沌冠冕,就要承受其重!
奇士之智,需要太上无情之心,
血神之力,需要强绝无敌之势,
怒尊之造化,需要勘破生死轮回之觉悟,
龙君之妙谛,需要存有万物寂然之解脱!
棋下到这一步,也没法回头了。”
冰清师太如坠冰窟,她执掌水云庵的门户,修持《**六气,对于他人气机把握最为敏锐。
从这位怀王殿下的身上,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大灭绝、大破败、大无情、大沉沦的隐晦波动。
好似遮天蔽日的滚滚墨色,几乎吞没周遭的所有,将其卷入进来。
仅仅是触及一下,都会让人彻底疯狂。
“真是……脆弱的心智,难怪苦修多年,也难以窥见五境门槛。”
怀王轻轻瞥了一眼,落下目光,扬手一抹。
像抽掉筋骨似的冰清师太,双眸倏然失去神采,仿佛空洞的木偶。
弹指之间,适才发生的所见所闻,悉数都从她的三魂七魄中消失不见。
“天京城中,也没好下手的佛门高僧,不然本王就把这门武功推到前无古人的十三层。
将六贼炼成六欲天魔,纵然佛祖在世,也要被攻破心神。”
怀王大袖一甩,颇为遗憾地说道。
皇觉寺、悬空寺,这两座圣地。
暂时碰不得。
只能忍着一些了。
“说起来,皇觉寺的隐脉,绰号杀生僧的临济和尚……居然会把衣钵传给那个辽东军户,真真是识人不明。
一个只会拔刀杀人的蛮横小子,又懂多少佛法奥妙,可惜那《不动山王经了。”
怀王推开木门,光天化日之下,他那袭织金团纹的四爪龙袍,恍如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凭空蒸发。
即便钦天监的悬空天眼,也未有丝毫的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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