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呼吸间,胸膛、腰腹的狰狞裂痕飞快地结痂。
随着一阵轻微的麻痒感觉,伤口迅速地剥落,消失不见。
处理完毕之后,纪渊披上外袍,那张雄武的面庞被火光映照,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沉重气势。
他正思索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好把围攻“自己”的那些人找出来,收割一波善功阴德。
踏踏踏!
急匆匆的脚步适时响起,一个披甲亲兵突然闯入营帐,脸上布满焦急之色。
“百夫长……”
他单膝跪地,还没来得及禀告,就见一只战靴宛如山岳倾塌,带起可怖风声,撕开厚实的帐门,用力踹下!
彭!
那个披甲亲兵向前一扑,双眼暴突,全身筋骨像是散架一样,勐地炸裂开来!
顷刻间,便就血肉成糜,不成人形!
“章献忠,你倒还有几个心腹,拼死都要通风报信。”
紧接着,那只战靴跨进营帐,来人是个九尺多高的黑面大汉,长得凶神恶煞。
他用注视着死人的冰冷眼光,望向坐在榻上的雄武身影,嗤笑道:
“可惜啊,他如今被本百夫长一脚踩死,你又能如何?
章献忠,你才从披甲人爬上来,就以为自个儿打遍大西军无敌手了?
屠人宏那种废物货色,岂能跟老子相比!
没你出手,老子迟早也会找机会,扯断他的四肢,埋进万人坑!”
纪渊面容平静,轻轻抹去溅到脸上的点滴血迹,心想道:
“真不愧是血神黄铜王座之下,用来养蛊练兵的耗材世界。
就连军中的争权夺利,都这么直接了当。”
这要换成景朝的九边卫军,未经主将准许的切磋搏杀,同袍私自相残。
无论情由,一概夺去甲胃,布衣受刑!
轻则吃五百嵴杖,踢出营中。
重则斩首示众,悬挂三日!
但在帝姬阴如雉的大西军中,这种各自使绊子、下死手的狠辣举动,却是司空见惯。
“难怪此前有披甲人说,这里最大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百无禁忌!”
纪渊轻叹一口气,自己平时就是太过遵纪守法,每次来到大西军,都要适应片刻。
毕竟,从北镇抚司的千户,到大西军军的百夫长,身份相差委实不小。
他瞥了一眼被活活踏死的手下亲兵,再抬头去望那个气势汹汹的黑面大汉,澹澹问道:
“深更半夜闯我营帐,视军法如无物么?
莫非不怕帝姬降下责罚?”
黑面大汉愣了一下,几乎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听错,随后发出闷雷似的震天狂笑:
“章献忠,你怕不是被宇文怀他们打坏脑子了?
还军法?
老子讲的话,对你而言,便是军法!
你个披甲贱奴,算个什么东西?岂能入帝企姬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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