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警员不得不强制控制住她。
江言脸色惨白,却依旧平静的说:“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没错,那为什么绝望到要来自首。”
吕梁茵突然就安静了,过一会儿,她开始哭,越哭越悲恸,几乎要断气,最后又化为无声。
她说:“你知道么,六年前我找人绑架你的那次,本来就要打死你的,那个时候也是司白,他一个人从山脚走到山顶,也不知道是我动手的,十七岁的年纪就跟人家谈判。
我雇的那些人全是外地的,同样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儿子,对着他就是捅了一刀,接着又是一顿毒打,我发现的快,立刻就叫人送他去了医院,可他跟我说,我要不救你,他就不去医院。不是司白的这番话,你当初就该死了。”
吕梁茵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们司白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遇到你?”
江言却是在笑,眼底有些绝望。
她以前甚至怀疑是他干的。
当初她和周司南有一段时间的亲近,除了是周司南对她的病态伤害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怀疑他。
江言说:“可是你知道么,你当初如果没有动江弥,我和司白就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司白如今这样,是不是就是你当初做了亏心事的报应?可是……该死的人明明不是你么?为什么要他来承受?”
吕梁茵微顿。
隔音玻璃两侧的女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因为她们在指责对方的同时,又在深深的自责。
她倔,她也倔。
可是报应却在她们更爱的人身上。
多么讽刺。
探监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不长,眨眼就过。
江言站起来,轻声说:“最后一句话。”
“你这一辈子,同样对不起周司南。”她说,“你亏欠更多的,是你大儿子。”
吕梁茵笑了笑,转身任由监狱员带她下去。
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一刻,泪流满面。
大概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还是爱周司南的,要是真不爱,也不会为了让他在周毅面前不被歧视,把自己在周家的所有股份教给他打理。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过伤风败俗,叫她难以启齿。
……
回去的路上,周司南的车开得很慢。
江言一直闭着眼睛,看上去并不想搭理他。
倒是周司南先开的口:“她……”
江言睁开眼。
“她有没有提到我?”
江言说:“没有。”
周司南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几分凄凉。
过一会儿,他淡淡开口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的事么?原本我是懒得在你身上花这个时间的。”
江言抬头看着他。
“可是那个时候,司白跟我僵持着,他非要我去救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带你回去的时候,他一路都在偷偷看你。司白是那种从小就不会把自己情绪暴露出来的孩子,可是那一天,他的情绪非常明显,你看他的时候,他耳朵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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