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尘道:“可是不算别人,只定国公一家的子粒田收入,一年就不止这个数。”
沈天岚认同的点头道:“自从我修改了子粒田税法之后,只收取很少的百分之五,定国公家一年就要减少八万多两的收入,所以他恨死我了!
可是小姐想想世宗皇帝呢?天下之主,坐拥江山,他平日里也算节俭,不宠幸后妃,不克扣太监,只是有个修道的爱好花点钱,却连个三十万两的房子都修不起,是不是有些悲哀?!”
世宗皇帝睡觉的时候差点被宫女们给勒死,自此后就不近女色,确实除了修道没有别的爱好。
李光尘点头道:“普通闲人斗个蛐蛐都能一掷千金,这样看来,老皇帝确实挺可怜的!
但是沈大人您也不能这么说,不说别人,就说玉娘,她根本不需要几十万两,她只需要二百两就能小富即安的过日子,但是最终却流入风尘,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老皇帝幸运多了,还能追求自己的喜好!
而且谁都知道,老皇帝养了一个巨贪,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谁奸谁忠?!说起来,可能都是他纵容的结果,兴许还三七分账呢!”
沈天岚就不在意李光尘对世宗的称呼了,他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说的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不对。
当时朝廷分清流浊流,太仓没有银子,世宗皇帝曾经派清流去收税,走了一圈,一两银子都没收上来,皇上震怒,让奸相想办法拿银子,奸相的人去了福建一次,只一个月的功夫,就收上了七十万两的税银,不是他一定要用,是对方已经形成气候,不用不行了。”
见大家都认真的听,沈天岚继续道:“这件事对我的感触颇深。
李小姐你说皇上可不可以不用奸臣?可以,但是收不上来银子。
用了,国家拿三,那些利益集团拿七,太仓还是没钱。
甘肃,山西,山东等地常年拖欠税银,江西等地还容易生土匪灾祸,国家一用钱,就得找江浙等富庶之地紧急调度银两,江浙百姓不堪重负,也是苦不堪言!”
天下没有好地方!
李光尘顺着沈天岚的话道:“听大人这么说来好像咱们国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一样,到处都收不上税银,但其实我也知道,布政司每年光贩卖给南洋的丝绸茶叶等物品,就能收上近千万两的银子,南洋产银,人家又不会把银子要回去,那这些年的银子去哪里了?!”
沈天岚兴奋起来道:“小姐问的好,问到了点子上了,虽然周边海禁,但是布政司依然开放了三个港口,每年南洋东洋又成上千万的银子流进来,太仓却还那么穷?
这些银子去哪里了?!
想来不用我说,小姐也知道了结果,从开国至今,不算公侯伯千户百户等世袭官职,光亲王就有两千多人,亲王再袭亲王爵,再有爵王,这些人不下三万,所有人都有封地,是国家做肥沃的土地,所有人有子粒田,不用劳作还可以收取大量的税收,这些人一年需要上百万两银子的供养,这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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