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宁故作无知的问:“啥叫聊个够?怎么才算够?”
就在此时,雪明剔开旺仔牛奶的拉环,交到宁光叔叔手边。
“意思是,她听得满意了才算够。”
阿叔拿住牛奶,转了半圈,将身子对着雪明,从嬉皮笑脸变成冷静肃然只花了一秒。
在这一刻——雪明才明白,白青青那副人格切换一般的情绪变化,不像是什么癫狂指数带来的,而是从父亲这遗传来的。
白宁光啥也没说,从热情好动变得知性文雅,原本口音还带着点巢县方言的意思,现在改成了普通话。
“坐吧,小江。”
江雪明:“叔叔,你认识我?”
白宁光轻轻点头,有种难以言说的书生气,只是这副满是老茧的手,化工品和粉尘毒出来的疮斑白痕,还有皮肤的晒伤,这些特征能证明这是个常年出入车间的工人。
“我女儿经常提起你,每次说到你的事情,她又笑又哭的。她笑的时候我很开心,哭的时候我跟着难过。”
江雪明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小七伤心呢?
白宁光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就看见dvd碟片开始播猫和老鼠。
“别想了,她笑的时候是开心,哭的时候是超级开心,笑哭了——我难过的原因呢,就是今天见到你,才发现原来你真的长这个样子。”
江雪明:“长这个样子会让你难过,我真的很抱歉。”
白宁光:“我不知道青青能不能留住你的心,我难过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一定有很多姑娘为你心碎。”
江雪明想起玛丽·斯图亚特,想起玛姬——
——又想起博克关卡的大掌柜,想起尾指。
于是他问。
“你说的是哪种心碎?”
白宁光疑惑:“还有很多种吗?”
江雪明:“不,当我没问。”
他一下子陷到工业思维里去了,还以为心碎指的是让敌人的心脏碎裂,如果照这么个理解,那不光是女人,还有很多男人也会心碎,也不止包括人。
白宁光紧接着说:“我家里的事情,青青应该和你说过吧?”
江雪明:“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从子衿的名字可以看出来——恐怕她出生以后,伯母就很少回家了,你总是在盼着她回家。”
说到此处,白宁光的眼神暗澹,有种很不服气的感觉。
“你真的不会聊天,一上来就戳人痛处。”
江雪明:“我说了三四句,你就在乎那一句,我想是你防御力太低了。”
从厨房传来小七的吆喝声。
“对!你防御力太低啦哈哈哈哈哈!”
白宁光立刻喊:“春香妈妈还好吗?你去看她了吗?青青?”
小七立刻答:“不关心,不在乎,谁管她死活。”
白宁光接着喊:“那不行的!毕竟你是娘胎里下来的,人生时运有高低,她做了亏心事,一定会记很久,回头想报偿,想来找你,却找不到了,她整天沉着脸心中有事,恐怕会死很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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