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能详细说说吗?”
红姐:“我从女子监狱出来,他女儿开车来接,想找我叙旧——我就去了。”
“然后呢?”
“没想到这老大哥年轻的时候,舞跳的那么好,结果才五十来岁就中风瘫痪,医生说保守治疗一年要花四十多万——这女婿和女儿都慌了。”
“你肯定不好受吧。”
“老大哥想死,但是他膝下儿女都不让他死,如果就这么放弃治疗,他家里面子上过不去——你知道这个面子是什么意思吗?”
雪明想了想——
“——他家几个儿女?”
红姐:“一共三个。两个姐姐,一个小儿子。”
雪明:“都不想让老爷子死吗?”
红姐:“都是孝顺的孩儿,哪里舍得背上这个骂名呢?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了,恐怕会被人戳嵴梁骨数落一辈子。怀南又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城市,往城区居民楼里随便喊两句,出来迎客的要么是半大的留守儿童,要么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如果老大哥放弃治疗,他几个孩子都会变成不孝子孙。”
雪明:“你是为了这个朋友,才去的九界?”
红姐:“费了不少事。可惜没赶上最后一面。”
雪明:“结果不尽人意呀。”
红姐:“我想世界上真有这种万灵药,或许可以让老大哥有尊严的活下去。可惜像是乘客日志上的备注,一个人的求生意志不够强,那么他就离死不远了。我还没来得及回来,就听见病房里哭闹争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也许他不希望看见这些儿女为了这么一个孝顺的名头争吵,走得很干脆。”
雪明:“猎手是你杀的,你早有预谋吗?”
红姐沉默了——
——她再次盯住雪明,眼神中没有敌意,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焦渴。
这种焦渴可以视作“好奇”与“示威”的双重含义,在探视雪明的具体身份,想要了解雪明在车站的角色画像。
雪明立刻说:“我和boss很熟,只是想和你谈谈,我已经化茧成蝶,没必要有所隐瞒,也没有其他不轨企图。”
红姐立刻说:“我不喜欢那个叽里呱啦的侍者,他话太多。”
雪明:“和猎手有什么关系?”
红姐直截了当的解释道:“他一直都讲,猎手如何如何恐怖,如何如何强大,我很好奇,于是想和这些人正面碰一碰——在车站验收日志交付报酬的时候,我就在议会厅理事柜台[不小心]把身份卡弄丢了,想试试猎手的能耐。”
雪明:“只因为你的侍者太啰嗦?”
红姐:“没错。要是boss不愿意给我换一个,我就主动让他闭嘴,他就像我前夫,我出门下楼买个菜,他都能说上好几百个字。”
雪明:“哪一任?”
红姐:“第一任。带我来大城市,给我介绍工作,教我怎么做衣服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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