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一个完整且独立的政权,在不断的分裂重组,傀儡皇帝们轮番上任,地方的军阀撕斗搏杀,抢地抢人。
可能这些唱高调的背景叙事会让人昏昏欲睡,那么我们把视角缩小一些。
就枪匠同学还在试用新玩具的这么点功夫里。我们来到[灵宗十六年·公元二零三三年]的饶夏,来到斧锋山的丹秋国,来到一个少年身边
这个少年的名字叫李风堂,他不是什么主角,不是什么天命之子,不是什么命运女神眷顾的人——这里没有铁路,没有什么猫神贝斯特。
李风堂是丹秋国弋阳府鹅毛县里的佃农,没读过书,平时跟着父亲做事,在农忙的时节有活干,到了闲时,托客栈掌柜和县衙的关系,让父子俩做什么,他就跟着学什么——十八岁了也学了不少手艺,街坊都夸这个孩子聪明,可惜没有去读书考试。
丹秋国的主人是铜河流域近几年异军突起的一位大军阀,自立国之后就开始围城砌墙屯粮备战。没了通商来往,客栈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与县官的关系断了,李家也渐渐困苦起来。
巧是咬春的那几日,大雪下得紧。
老李回了一趟祖屋,把妻子的灵位带回去认祖归宗,先是拜了拜谷物神,后来又拜完太阳神,路上实在找不着铺面,于是回家准备度年关的吃食没有照顾好,爷俩便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只去计较那个米缸里的粮食该如何匀成二十四餐。
这天寒地冻的街头巷尾,没有一个父老乡亲出来放粮卖货,况且还在打仗。谁家要是有余粮,叫余大统领的征兵征粮官看见了,总会给你小鞋穿。
前几日还好,倒春寒的劲过去了,去柴房捯饬些柴禾,坐在泥炉边睡下也不觉得饿。
后几日似乎来了寒潮,这天气愈发古怪,冷得人口齿打架臂膀生疮,连年轻力壮的风堂小子也开始嗜睡,老李就快死了。
李风堂不明白,这天气为什么这么古怪,于是去问父亲。
“爹,还有几日哩?这黄皮袄子也堵不住风,还有几日能见到太阳?”
老李跟着掌柜读过些书,不过都是些妖经怪典方士杂谈。
“余大统领要和朝廷斗,和南方四国争这弋阳府的天险,想来是有能人异士请来大仙施法,鹅毛县是弋阳府东南部屯兵第一县。要打丹秋,就必须过鹅毛县,天气暖一些,就要起兵戈,我们也活不了啦。”
李风堂听了顿感绝望——
——去年也有冷冽的寒潮,母亲便是饿死在这场霜冻流雪之中,今年又轮到父亲来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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