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雕师傅骂道:“胡说八道,玉真是一心求道的人,怎会贪恋红粉骷髅?”
武修文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托我带一位迎春楼的香香姑娘来了?要孝敬百目大王嘞!佛雕师傅您可瞧好——待我去领那佳丽来。”
“哎!”佛雕师将信将疑,抬手喊住:“不麻烦,既然你有心。就往观音菩萨的莲台下取仙蜜——有几人来觐见大王?”
武修文:“一共五人。”
佛雕师警惕起来:“其余几个都是干什么的?”
武修文:“一位御医,为珠珠娘娘安胎,两个脚夫,挑担子行李。”
“没有车马?”佛雕师又问:“县官送礼物来,也忒寒碜了。”
武修文苦笑道:“您这黑风岭乱石怪山处处难行,哪里能走车马?”
佛雕师:“那两个脚夫也要仙蜜?”
“难道要我来挑担?御医和香香姑娘来挑担?”武修文反问道。
佛雕师一挥手:“罢了!不与你争辩了!你领这小石人去。”
说罢从老师傅手中送来一个面容精致,血红玉髓所雕刻的菩萨像。
“和几个司祭讲,要五瓶仙蜜,太阳一落山就服下,保你两个来回出入平安。”
武修文接走玉人,恭恭敬敬的退出房来。
见了门外的江雪明,这小老弟吓了一跳。
“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江雪明反问:“我不能在这儿?”
武修文:“我可是和您讲过,这村镇里的人...”
江雪明打断道:“看见了,身上有瘟,被当成一个个小炉鼎炼还丹。”
“哎...”武修文叹了口气;“大人还是不信我?我怎会坑害大人呢?借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呀...”
江雪明:“事情办得挺利索的,这佛雕师傅什么来历?”
武修文拉着江雪明往村镇外边走,准备把赵家兄弟和香香姑娘迎进来。
“这个佛雕师呀,他是黑风岭黑风镇上的一个书生。”
“相传三百多年前,那时还没有百目大王,没有珠珠娘娘的时候,佛雕师傅就是黑风镇本地人,黑风镇也不叫黑风镇,叫禾丰镇,他有一手雕佛绝技,与佛门有缘。”
“灵光寺来了个妖僧,是赤目褐肤的异人,要他帮忙刻一座观音像,想给这个禾丰镇带菩萨来,传教嘛——这个事情大人您应该比我清楚,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是灾难。”
“佛雕师那时还年轻,县试回来没有考上,恰好碰见这么个晦气僧人,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想着怎么躲避灾难,只给这僧人做了一顿粗茶淡饭,太阳还没落山,就把人家打发走了。”
“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他寻到禾丰岭去,找到一块血玉,把玉石砸开,里面就钻出来一个漂亮美女。”
“他与这小美女亲热一番,梦醒时,脊梁骨就多了一个窟窿眼,用手去摸,又麻又痒的,里面便有一颗小还丹。”
“他忍痛取出这人肉仙丹,第二日又长了一颗,长在脖颈处,他再次挖出,以为能痊愈,结果这仅仅是个开始。”
“佛雕师终于明白,这个病好不了,还丹也越长越多,是那妖僧带来的劫难,于是跟着梦里的指引去了山里,果然找到一块赤红的玉石,这石头太大太沉,他托一户农家,让一男一女服下这两颗仙丹,两人变得力大无穷,一起把石头送到镇上,送进火塘。”
“佛雕师就雕了一座观音像,从这菩萨的莲叶中渗出金灿灿黄澄澄的蜜,佛雕师喝下蜜水,又用蜜糖堵住后脊的坑洞,长生不老了。”
“这一男一女,就是现如今的百目大王和珠珠娘娘。禾丰岭也变成了黑风岭。”
武修文讲完,又低声说。
“至于那个灵光寺来的妖僧?佛雕师后来去拜访,主持方丈也说没有这般人物。”
“自此以后,黑风岭瘴气缭绕瘟疫横行,镇民再也离不开这座血玉观音了。”
在镇中有不少年老体衰的“还丹炉鼎”还开着“丹窍”,似乎是没打算封上这些伤口,江雪明恍然大悟,这些身强体壮的农户,好像都吃过家里长辈送来的还丹——这家家户户都打井取水,哪来那么好力气?原来都是借了还丹的神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