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一灯如豆摇曳的烛光下青年正独自闭目沉思着,面前摊着几本翻开的书卷。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老仆郑伯端着一盅热参汤进来,恭敬地放在桌前,低声道:“少爷,刚煲的汤您趁热喝。”
青年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黑湛湛水润润的瞳眸,明明是一派清润剔透的无辜在夜色下却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在看见面前的老人后他面色明显柔和了许多,嘴角弯了弯,点头揭开汤盅慢慢拿瓷勺盛着喝了起来。
郑伯仔细观摩着小主人的神情,见他心情尚好,忍不住犹豫着提到:“少爷,现在您这面也稳定了是不是该选个日子把少夫人接过来了?”
“咔”的一声青年手中的瓷勺摔在了桌沿处,断成了两截。他看向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仆人,终于叹了口气没忍心再说什么,只是按了按额头站了起来,垂着眼轻声道:“……官衙事多,再议吧。”
说完就径直走出了书房。
他能明白老仆是怎样想的。大周朝并不禁止娶纳男子为妻妾所以在郑伯看来,他既然与那人成了亲拜了堂入了洞房,那人就是他迟家的媳妇,他迟筵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自然要早日接入京中。不仅要早日接入京中,还要早日带少夫人还乡,拜祭过早逝的夫人及迟家列祖列宗。他从未曾对老仆坦言真相,郑伯也只能凭蛛丝马迹猜测他是不喜欢妻子与自己同为男子才迟迟不愿意将对方接来。
可真相却远非如此。
院子里,迟筵对着月色颤抖地撩开自己左面宽大的袍袖,只见白皙的左小臂上交错缠绕着一条一指宽的银色锁链,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芒,如一条银蛇般最终扣住了他的手腕。这东西不重,戴久了就习惯了,也不会影响日常活动。
但迟筵望见这链子便不由得心生战栗这是那东西锁在他身上的。
他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早上,天很阴,窗外雾蒙蒙的,屋内还很昏暗,透过暖绯色的帐子更是看不清外面的情形。男人一面压着他吻他,一面伸出左手搭在他被银链束缚在一起的双手手腕处,灵巧地拨动手指解开银链上的暗锁。
两手终于重获自由,迟筵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男人拉起了他左手手臂,将整根银色链子缠绕在上面,最终在手腕处牢牢锁住。
他他睁着圆滚滚的黑色眼睛惶急又愤愤地看向对方,对方却只是轻笑着,俯身在手腕的锁头处印下一个吻:“……乖,可别想着跑,等我去找你。”
吐息冰冷,眉目随着笑意弯起,漆黑的眼睛却深不见底。
轻罗帐外红烛噼啪着燃到了尽头,烛火下,帐子上却只映出了他一个人的影子。
庭院中,迟筵闭了闭眼,重新放下袍袖,掩住了那段精致的银链。
早在洞房花烛那夜他便知道了,他的新娘本人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图或打算与他拜堂成亲的新婚妻子,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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