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梁鸿可不得在案子落下前乖乖听顾越皎的话替他出面抓人?
摆明了受到威胁,但梁鸿还挣脱不得,否则暗放狎妓者乃徇私舞弊,被御史台一弹劾,别说降三级了,官职都可能不保。
越往里,遇到的阻碍越大,梁鸿的脸快黑成猪肝色了,白山略有同情的看了两眼梁鸿,梁鸿今年三十有余,眉目刚正,这副皮囊让很多人忽略他见风使舵曲意逢迎的为人而认为他是个好官,若努力把,还能往上升一升,但是看如今的情形,今晚纵然能立功,得罪的人只怕也不少。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冲破阻碍到了主楼,屋门大敞,门口站着一排墨青色长袍侍卫,梁鸿面色凛然,看屋子正中间架起了戏台,约莫有三台阶高,七八个女子搔首弄姿坐于台上,媚态毕露,他脊背一直,心里将顾越皎骂了个狗血淋头,许久才下令道,“抓人。”
立即,一群官兵蜂拥而上,没几下就将门口的侍卫全部拿下,顾不得梁鸿惊讶于刑部啥时候养了只不亚于兵部的精锐队伍,官兵们已进了屋子,内里传来少年暴跳如雷的怒吼,“滚开,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本少爷是谁,信不信本少爷革你们的职。”
得,听口气就是个招惹不起的主儿,梁鸿索性不进去了。
官兵们体格健壮,很快把人控制下来,一人反手架着人出来回禀,梁鸿肃然而立,嘴边的两撮胡须岿然不动,面无表情道,“带走。”
转身间,余光瞥到抹月白色身形,略有些眼熟,他驻足看去,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那是眉目清俊唇红齿白,酒醉微醺,面色酡红,比身侧的女子还要好看三分,他蹙了蹙眉,扫过边上的白山,白山虚眼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看着确实有些像......顾侍郎......”
梁鸿捋了捋胡须,目光略过少年腰间的玉佩,登时,眉梢大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叫他逮着个厉害的,他朝官兵道,“轻点,别弄伤了人,白山,你上前扶着。”
要不是不合时宜,他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任他顾越皎威胁狡诈又如何,有顾家少爷在他手里,别说顾越皎,便是顾泊远出面都要看他脸色,他不理会气急败坏的承恩侯二少,笑眯眯呵了口气,神清气爽离开。
他给了承恩侯一回面子,这次,是逼不得已必须得严办,怪不到他头上。
偌大的宅子,抓了上百人,收获颇丰。
是夜,春雨无声,正是好眠时。
长宁侯府的颜枫院静悄悄的,走廊的灯笼随风摇晃,尽头走来个发髻高挽的婆子,面色匆匆,到了门前,和守门丫鬟耳语几句,不时朝里张望。
“嬷嬷,夫人的脾性您也清楚,这事不如明早再说?”秋翠一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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