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淡然一笑道:“自然放心,非但由你执掌,我更不会派出心腹精锐参与你家族内政,权力仍旧是自由的,只是没以往那么树大根深。”
“至于你会不会在净利一事上弄虚作假,取决于你的心意。”
伏城无奈道:“你已算计好了一切,我自当俯首。”
宇文君叹息了一声:“事若做绝了,北方豪门世家必将同气连枝,到时又是百姓承受祸乱,也希望此事过后,北人可对顾雍的深仇大恨少上一成。”
伏城心中惊雷炸响,蓦然问道:“那位不可一世的前辈难道?”
宇文君没有遮遮掩掩,他很希望,有朝一日顾雍重现世间,人族可以接受他,即便不是全部接受,但多一些人接受,也总归是好事。
“和你所想一样,你我都是八顾,追求个人名利的时候,能多照拂一些底层百姓,那便多照拂一些。”
“至于教化众生人人成王,我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为后人开路,亦是我们该做之事。”
“往后,共勉之。”
大渎风声如雷,吹起伏城长发,这一瞬,他忽觉大渎宽阔了甚多,可比汪洋大海。
“共勉之。”伏城诚然应道。
微鞠一躬,就此离去。
宇文君会心一笑道:“他执掌赫连家族,家族上下定会将他当做救命稻草,霸州诸多产业,仍可一如既往的经营,其余世家豪门兴许有好事者刻意挑衅,可明白人都已知晓,赫连家族已算是恒昌宗的一部分。”
“接下来会有些小骚乱,以伏城的才能,足以处理的井井有条,平心而论,他确有王佐将相之才。”
景佩瑶微微沉思道:“他若有朝一日反水呢?”
“于赫连家族而言,他既是女婿,亦是外人。”
宇文君温和一笑道:“那终归是往后的事情了,只要我们一如既往保持强盛,那些糟心事便不会发生。”
景佩瑶想想也是,此事堵不如疏。
世人都在等着宇文君如何处理赫连家族,经此一事后,不知多少读书人暗地里戳宇文君的脊梁骨,虚情假意,务实不务虚,刻意招揽名望。
但那些事,宇文君从不会放在心上。
“我们也该走了,前往混沌空间,小俪在那里等我们。”
景佩瑶微微点头,两人再度横渡虚空。
丛林中有锦绣木屋,今日这里风和日丽,庭前一年四季如春,顾雍甚是懒散的躺在睡椅上,独自品尝着半月酒。
独孤俪与北寒菲在小厨房里忙活,对于膳食一事,顾雍心中倒也没觉得不满,只是北寒菲做饭的口味着实有些清淡,不吃就是不给面子,令顾雍无可奈何。
刚小酌了一口,宇文君和景佩瑶便来了。
景佩瑶首次来到此地,下意识举目四望,风色柔美,鸟语花香,实乃福地。
对着顾雍郑重其事的深鞠一躬,双手作揖道:“佩瑶见过前辈。”
顾雍当即放下酒樽,从睡椅上起身,绕着宇文君和景佩瑶走了几圈,一脸乐呵的说道:“你们终归还是有……走到了一起。”
宇文君伤感的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景佩瑶一时未能理解其意,柔声应道:“前辈慧眼如炬,见笑了。”
顾雍连忙摆手说道:“不见笑,昔日我和蒲维清私底下也曾商议过此事,算起来你们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扶摇那女人愿意放开手,也是不容易啊。”
景佩瑶闻后,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尴尬,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宇文君轻微咳嗽了一声,问道:“皇都惊变,我想你自然去过南方了?”
顾雍咧嘴一笑道:“果然瞒不住你,我杀了一个本就快要死的老人,算是出了一口气。”
“谢一鸣倒是懂事儿,知道按捺局势,南人没去凑这场热闹。”
宇文君淡淡点头,听顾雍说事情,总觉得云淡风轻,却又那么沉重。
北寒菲和小俪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前者初见景佩瑶,顿时涌上浓郁的喜悦之情,瞬息来到景佩瑶跟前,自来熟拉着景佩瑶的双手,亲切笑道:“原来你就是佩瑶啊,果然要比想象中出落的更加动人呢。”
宇文君柔和介绍道:“这是灵族公主殿下,亦是我的师娘。”
景佩瑶嘴角上扬,低头言道:“佩瑶见过前辈。”
北寒菲温柔一笑道:“来我这里就不需要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来来来,初次见面给你个小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