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学校的校长就坐在椅子上,带着个摔断了半条眼镜儿腿儿的眼镜儿,那手里的钢笔蘸了蘸桌面上的红墨水儿,批改着厚厚一沓学生作业。
“您用这个吧。”侯老师看的心酸。十几年前,城市里的老师也是用钢笔蘸墨水判作业,中指靠着食指的一侧常常起了茧子,染上红墨水儿,刚洗掉,便又上了一次色。
“不用了,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看着侯老师递过来的签字笔,摇了摇头,扬了扬手里的钢笔,“还是这些使着顺手儿,还不用浪费那么多塑料,环保!”
侯老师收回手里的红笔,揣到兜儿里——学校每年开学都会给老师配发足够的签字笔,红笔黑笔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存了一大摞。
“希望你将来能够来北京啊,你一定可以的!”课程交叉,盛安宁几个人和张党星聊了起来。
“我高一的时候真的没你记得这些这么清楚。”盛安宁颇为真诚,“我是真的懒得背,临阵抱佛脚那种。”
“回头2022冬奥,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啊,到时我们也可以教你滑雪!”
盛安宁几人已经听说了张党星家里的故事,劝慰是没有意义的,越刻意的避讳,有时候往往适得其反。
“好,谢谢你们。”张党星微微笑了笑。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再多的痛苦也只能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现实生活不是穿越,谁也没办法逆转时间,改变过去。沉浸于过去的沉痛没有任何意义,向前看,向上走,才是人生唯有的方向。
“到时候你要是考到我们那边的大学,我们可以带着你在北京好好儿的玩一玩。”盛安宁说着,“你要是想听京剧,现在我就可以把昕昕叫来唱给你听。”
“如果……”
盛安宁说着,张党星只是笑笑,“不用麻烦了,到时候我考去北京再去找你们。”
“虽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未来想要去的大学和我是同一所,但是到时候我可以带着我妈妈一起,亲眼去看看首都。”
“好,到时候你可以联系我们,我们带着你们去吃北京正宗的特色吃食。”盛安宁点了点头,“那个,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微信都留给你。”
“还有电话,你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盛安宁毛毛躁躁的在纸上写好了信息,华倩这才缓缓开口,“学习上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你同学有什么需要的教辅材料也可以和我联系,只要是我们帮得上的,我们会尽力。”
“对对对,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有需要学画画的可以找我,我找我妈去。”盛安宁一个劲儿的点头儿,“还有要是有……”
“要是有走体育的,也可以问岳静,反正我们人多了去了,有什么需要千万别不好意思。”
“好,谢谢。”
张党星微微翘起嘴角,收好了几人留下的联系方式,“谢谢你们。”
太阳挪了挪身子,也凑过来贴近这样纯真的青春。
一边是迫不及待的给予,一边是胸有成竹的前行。放在一起,再加上懵懵懂懂的山岚云雾,好像凑足了可爱的青春。
风把雾吹淡,只剩下满山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