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在哪里？”

最终，她沿着马路，一路跑，一路叫着念念的名字。

眼里的泪水，一直没有干涸过。

苏凝不知道念念跑去了哪里，就那样漫无边际的找着，一直找到了天亮，都没有找到念念。

她再也跑不动了，浑身疲惫不堪，双腿软弱无力，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念念……”

“对不起……”

苏凝已经哭不出来了，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在拉锯。

很是难听。

“苏小姐，念念已经找到了，厉爷让我现在带你过去。”

耳边突然响起宋特助的话，宋特征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苏凝的神经一颤，倏然抬眸看着宋特助，仓皇道，“念念在哪？她有没有受伤？”

“现在不知道，厉爷让我带你过去。”宋特助实话实说。

闻言，苏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身体无力，一头就朝前栽过去。

“小心!”

宋特助及时扶住了苏凝，“你还好吗？”

“没事，先去找念念。”

苏凝推开宋特助的手，就上了车。

——

江市流浪人收容所。

苏凝跟着宋特助过来的时候，厉薄言带着人已经到了。

而失踪一夜的念念，蜷缩着身体就瑟缩在角落里。

她身上的无袖睡裙，早就脏了，肉嘟嘟的脸也哭花了。

她光着脚，脚上和腿上裹着的纱布浑然不见，化脓的伤口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妈咪，我要妈咪，我不要跟你们回去。”

“我要妈咪，妈咪走了，妈咪不要我了，我不要回去，我要找妈咪回来。”

她大哭着，嘴巴里说着抗拒的话，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厉薄言的心都揪拧到一起了。

他高挺的身姿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对念念说，“念念，乖，来，让爹地抱，跟爹地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家，你根本不爱我，你整天就是忙工作。

念念厌倦了那个没有温度的家，一点都不想跟你回去!”

“乖，以后爹地抽时间，多陪你好吗？”

“不要，我不要你，我要妈咪，呜……”

揪心的画面，太过悲戚的话，就好似尖利的冰锥，狠戾的扎在苏凝的心口上，无不让她痛彻心扉。

她直接跪在了念念的面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我罪该万死！”

五年前，如若不发生那起医疗事故，念念的妈妈就不会死，她就不会这般。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念念小小的身体一颤。

仰起脑袋，迫不及待的扑进了苏凝的怀里。

“妈咪，妈咪，你去哪里了？呜……”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丢下念念的吗？为什么还要趁念念睡着的时候，偷偷走了？”

苏凝泣不成声，紧紧抱着念念除了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念念的妈咪，是她害死了念念的妈妈沈沐安，她只杀人犯，她是罪人!

她不配被念念叫一声妈咪，可是，念念却对她充满了期待和依赖，面对这份期待和依赖，她心如刀绞，悲愧交集。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错。

“妈咪，你不要走好吗？不要丢下念念，我不要没有妈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