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流出的血迹，舌尖舔舐了一下唇角。

“所以，您想闹到什么地步?”

他凉薄的开口，不近人情的语气带着质问。

“我闹？哼！”

郑秋芸不满的冷笑出声，“厉薄言，那个闹的人是你才对，你凭什么从我的人手里带走苏凝的奶奶，她是杀人犯，你凭什么替她出头，凭什么？！”

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郑秋芸几乎是粗吼了出来，甚至，还不满的揪住了厉薄言的衣领。

厉薄言扯开了郑秋芸的手，阴沉着脸，眼底闪着复杂而隐忍的光。

语气更是如寒冽的风，“犯错的人是苏凝，不是她奶奶，妈，您这样不分青红皇白，擅自让人带走苏凝的奶奶，就不怕别人说您为老不尊？！”

“我为老不尊？苏凝杀了我儿媳妇，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去伤害她的亲人？”

郑秋芸正是知道，苏凝的奶奶是苏凝唯一的亲人，所以，才会在知道苏凝出狱时，才会让人带走了苏凝的奶奶。

只想用这种方式报复苏凝，好让她尝尝亲人被人胁迫的滋味。

“我不允许。”

厉薄言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

郑秋芸不解的问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苏凝的犯的错，只能苏凝自己来承担，跟那个精神失常的老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我不允许你这样想，在我看来，苏凝和她奶奶全是罪人！”

“妈，您太偏执了！”

厉薄言不满的说了一句，“我郑重告诉您，从今以后，不准您再以我的名义去伤害苏凝的家人。尤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绝对不允许！”

“厉薄言你疯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郑秋芸不满的谩骂出声，她不是太偏执，而是，她的心太疼了。

当年为了上位，她忍痛割爱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送走，收养了厉薄言。

但是，却偏偏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成了厉薄言的儿媳妇。

在她大着肚子被厉薄言带来厉家的时候，她曾经试探伤害过沈沐安。

因为沈沐安她看不上眼。

却不知，直到沈沐安死的时候，她才知道沈沐安就是她当年忍痛割爱遗弃的女儿。

只可惜，为时已晚，意难平的恨，只能转嫁在杀死女儿的苏凝身上。

然而，这份意难平她却不能说，是永远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所以，在她看来，厉薄言阻止她伤害苏凝那个杀人犯亲人的行为，就是疯子的行为！

可是，厉薄言罔若未闻，已经迈开了步子。

“啊！”

面对厉薄言冷漠的态度，郑秋芸崩溃般的大声哭了出来。

病房里，厉薄言进来后，就看到念念在宋妈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我要妈咪，我要找妈咪。”

宋妈安抚着念念，“念念乖，苏小姐马上就会进来，她正在跟奶奶在外面说话。”

“没有，奶奶扯了妈咪的头发，奶奶肯定会伤害她，我不要，我不要奶奶，我要妈咪。”

念念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已经长大了，会察言观色了。

厉薄言突然开口，“宋妈，你先出去！”

眼见，宋妈无奈的看了看厉薄言，“好的，先生。”

宋妈出去后，厉薄言就将念念抱在怀里。

“念念，苏凝不是你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