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许晨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在网上卖私人情报,他这个人很聪明,也有许多我意想不到的门路,能挖到许多埋藏在表皮底下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前些日子我收到的关于傅景行的资料,便来源于他。
许晨来得很准时,丢下鸭舌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抄起我面前的拿铁就喝。
他总是这么随性,我早就习惯了,你要随着他就行,要跟他提什么男女有别,他铁定觉得我有病。
一口喝了大半,他才问我,“那些资料还不够看?”
我说,“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你给我的资料,真心看不出来。”
从资料上只能得知他是傅少卿最宠爱的小儿子,这些年蛮独立的,没从傅少卿那里捡便宜,自己创业,兢兢业业,倒是个完美的人,低调得过分。
听我夸傅景行,许晨笑话我蠢,说,“那你还真是眼瞎,太不了解傅景行这个人了。”
“怎么说?”
“我倒是认为,他和傅家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为什么?”
“无非和傅家的家族斗争有关。我昨天查到,傅景行的母亲是傅少卿包、养的小三,十岁才进傅家的门,代价还是他母亲跳楼自杀威胁傅少卿。这两年傅少卿身体不好,傅家的几个儿子除了死了的不说,残废的忽略不计,剩下的三个儿子早就蠢蠢欲动谋划争权夺位,削尖脑袋地想当傅家的掌门人,你觉得傅景行没这个想法么?”
“一个小三的儿子,从小受尽非议排挤,妈妈自杀威胁才有资格踏进傅家做了名正言顺的少爷,他不想报复?”
我轻笑,“豪门里还真不少这种狗血的戏码。”
“换了是我,我也想把那帮人干掉上位,只可惜,傅家卧虎藏龙,不是那么好打理的。傅景行在傅家无权无势,只能找外援,但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看上陆婉琛。按照傅景行这种缜密的思维,不可能没查出陆远声账目亏空的事儿来,五千万虽然不多,但也是个不小的坑。”
我思忖着说“可如果傅景行明知道陆远声的亏空还愿意踏进坑里,只能说,陆远声手上有傅景行想要的东西。”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陆远声手上能有什么东西是傅景行想得到的?
这些年陆远声不太插手公司的事情,基本上全权交付给陆婉琛在打理,那么,傅景行和陆婉琛之间真的是一见钟情的缘分,还是有不为人知的阴谋合作?
我看,更像是后者。
见我想得入神了,许晨敲了敲桌子,“你别光顾着去搞事情,自己小心点儿,我总觉得陆远声那老狐狸没这么简单就把你叫回家,还愿意负担你外婆的医疗费。这里面肯定有诈,你自己多留神,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点点头,“知道,你继续帮我盯着傅景行这边,我总不安心。”
陆远声什么德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啥事儿你呼我,别自个儿扛着,他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
没等许晨说完,我就打断了,抄起手机和包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晨追着我跑出来,但我很快拦了出租车,逃了。
这些年我真是怕了许晨,每次都提这茬。
我真不想提。
有些事情就像是永远不曾痊愈的伤疤,每次揭开,都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明明过去了很多年,却还像昨天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
我怕疼,所以习惯了逃避,告诉自己没那么回事。
有时候自我麻痹,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