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走不好说罚款啊,人家摆明了就是冲土豆他们这四辆车来的,咱俩的车算是偶遇,必须先放走避免误伤呗。”洪涛回答的很肯定,就好像是警察肚子里的蛔虫。
“以什么名目罚款,这里又不是封闭区域!”刘若霜还是不太信服。
“土豆他们的车辆都改装过,这就是罚款扣车的充足理由。至于说人家有没有这个权利,小小一个景区的管理处都能随便罚,何况派出所乎,小老百姓别较真儿,好好说尽量少罚点,否则下场更惨。”
其实用什么理由罚款洪涛也不清楚,他只是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尽量找了个比较靠谱的理由。至于说人家用不用就不好判断了,有时候想罚你根本不用理由。
“……哎,那就等着吧,我在这边没什么关系,等他们来了再说!”刘若霜算是听懂了,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不用洪涛继续讲她也清楚,碰上这样的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办法。要不就认怂,宁可交罚款也不把钱给向导,要不就拖时间找关系说情,只要关系够硬,不光不用交罚款,当地警察还得保护你不受欺负。
发芽的土豆他们肯定没这么硬关系,可洪涛又让他们先不交罚款找借口尽量拖时间,用心之险恶清晰可见。分明是逼着自己动用关系帮忙,否则就成了自己嘴里经常鄙视的那种没有丝毫正义感的富家女。
就在土豆他们被带进镇政府院子之后一个小时左右,六辆各种拉风、各种骚气的改装越野车在一辆大摩托的轰鸣声中从哈密方向驶进了罗布泊镇,后面还跟着一串扬尘,像条长长的大尾巴。
原本荒凉的小镇顿时就被搅合乱了,人们缩在路边旅店、饭馆中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向外张望,在没弄清楚这群外来人的底细之前谁也不敢贸然露面。
洪涛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迷幻,仿佛身处某部电影的拍摄现场,各种镇、各种刀客、缉凶啥的,都有此类场景,没想到今天成了真。
有了刘若霜出面说明情况,当下就有两个人拿出电话开始联络,不过最终结果还得等,不是这两位二代能力不够,而是这个镇子的特殊性太害人。
罗布泊镇政府是个正科级单位,归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管,但同时还有个州直管县级单位,罗布泊地区管理委员会。
这两个单位实行一个机构、两块牌子的管理模式,为啥不太清楚,反正想找到负责人就得多绕几个圈子才能搞明白到底谁管什么。
这时又有个小伙子说了,你们俩走官面太慢,还是看我的吧!于是他又拿起电话一通打,几分钟之后除了骂人之外依旧是等待。
他走的路子其实挺准的,这里不是国投的钾盐厂吗?而且整个镇子基本上就是为了这个厂建的,那厂里的头头脑脑说句话,应该并不比镇长效力差。
可是吧,找来找去,他愣是没在若羌县里找到这个厂的人,不得已还得返回头从国投的熟人那边继续问,三传两倒之后终于才搞明白,合算这个厂的归属在若羌县,但办公地点却在哈密。
为啥弄这么麻烦就不用问了,谁都清楚,若羌县的条件肯定和哈密市没法比。这么大投资、这么大干部,除了工作之外,生活也得够档次,否则怎么可能有足够的精力来为人民服务。
晚上九点多,土豆终于来电话说他们经过教育认识到了错误,然后就被放了。但警察不建议他们再在此地停留,到原本的地窝子旅店里也没找到刘若霜和洪涛,只能先去加油准备返回哈密。
至于说到底是怎么被放的,他们心里也有数,肯定不是认错态度诚恳,所以打算和洪涛要个电话,等到了京城再谢不迟。
“算啦,咱们也回去吧,亚楠家里也来电话了,说是公司有点急事儿,如果咱们还继续前行的话她就只能跟着我朋友他们先去哈密,再坐飞机返回。”
刘若霜并不打算结交土豆一行人,大家也玩不到一起去,随缘挺好。不过经过这番折腾之后,她的情绪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居然萌生了退意。
“要不就让她先回去吧,我陪你跑完这一程。后面还有楼兰古城、核试验基地没看呢。”
看着这个外表无比坚强、个性非常独立的女人突然间变得如此落寞,洪涛觉得自己的责任有点大,要是没有土豆他们的事儿,这趟行程即便因为于亚楠离开,也不应该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