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姬听到阿朦两个字时,也愣了愣神,旋即又娇嗔道:“大王,可是因为妾做错了什么事,给大王带来灾难了?大王口中的阿朦又是谁呢?”
齐王陡地惊神,又抚了抚美姬那张与乐宁朦颇为相似的脸,叹道:“孤王真是糊涂了,与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你放心,要护住你一个女人,对孤王来说还不算什么难事!”
“咯咯咯……大王如此宠爱妾,妾真是欢喜呢,不如……妾再好好服侍大王来一次,好不好?”
女子娇笑的声音顿时令得齐王又神昏目眩起来,自从半年前得了这个美姬,他几乎都不愿意再踏进其他姬妾房中一步,偶尔兴致一来,竟然可以和这个姬妾玩乐上整整一天一夜,再也对其他女子姬妾提不起任何兴趣。
而就在两人卿卿我我沉醉缠绵之时,突然一个侍卫焦急的跑了进来,禀报道:“齐王殿下,事有不妙,任志与胡贤二人所带去的刺客全部被活捉了,长沙王现在已经知道了刺客是明公所派,属下恐怕……”
齐王听罢,立刻就离了那美姬的身体,将一件袍子披上身来,刚要从床塌上走下来时,竟然腿脚有些发软,神志也似有些眩晕,幸好那侍卫扶住了他,他才勉强定住心神,然后果断下令了一声:“立刻调动三千人马,去包围长沙王府,斩杀长沙王!”
“是!”侍卫应命。
正要走时,又一名侍卫急冲冲的奔了进来,喊道:“报,齐王殿下,长沙王已带了一百多人马前来,说是奉了天子诏令,让明公速速出去受降!”
“胡说,他哪来的天子密诏,长沙王这是矫诏,传我命令,就说长沙王伪造圣旨,切勿让三部司马听信他谗言!”
“是!”侍卫应声后立刻离去。
齐王也速速披上了战甲,准备奔赴战场,临走时,还不忘看了那美姬一眼,这一眼似乎又看到了那正月的冰雪之夜,乐宁朦一身青衣斗蓬,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放心,孤王说过,得了这江山之后,就一定会护着你,你等孤王回来!”
“大王一定要小心!”美姬拥了被子娇娇怯怯的说道,那眸子里所流露出来的担忧也似要溢出水来。
齐王挥袖离去,而就在他走出门后,那美姬眸中的柔弱娇怯便不复再现,她也披衣起身,用帕子拭去身上的痕迹,唇角轻轻勾起,便冷笑了起来,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她突然打开一扇门,如灵蛇一般从后院中跃了出去。
齐王出府之后,一股浓烟席卷而来,这才知道,长沙王竟然放火烧了他的大司马府邸,一时间,夜空中箭落如雨,人群四处逃散,嘶喊连天。
齐王与长沙王的这一战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虽然只是三天三夜,可足以令京洛的百姓铭记上百年,据说,这一夜,天子驾幸于东门,而赶来救驾的臣子们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死者一个压一个,其场面可以说十分惨烈。
天子幸免于难,三日之后,身体消耗过度的齐王终于因指挥不当而兵败,被长沙王生擒于天子面前,天子不忍杀之,长沙王当机立断,便让人将齐王拖出去,立斩于阊阖门外,其首级传示于三军。
齐王部下纷纷受降。
这一战,长沙王竟然以一抵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三日之后,茶馆里便有人说起了当时的情形:“你们知道吗?长沙王情急之下,声称有天子密诏,让齐王出来受降,齐王岂肯重踏淮南王的覆辙,便命人高呼‘长沙王矫诏’,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侧,长沙王的长史也对乱军高喊‘大司马谋反’,这么精彩的一幕,不知道当时看到的人有没有觉得好笑呢?”
“只怕就算当时你在场,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怕是也笑不出来吧!”另一人接道。
“没想到拥兵十万的齐王,竟然输给了只有一百军士的长沙王,当真可叹可悲!”又一人叹道。
茶馆中安静了一刻,马上又有另一人低声道:“其实我还听过一则密闻,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密闻,卖什么官司,快说出来听听!”
“听说齐王殿下竟然一直暗中垂涎着城都王妃的美色,后来还找了个与城都王妃容貌相似的美姬,便与那美姬日日缠绵嬉戏,因此而逐渐消耗了自己的身体与意志,想当初那齐王也是一代贤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惜了!”
“是么?城都王妃,哪个城都王妃?”有人更加兴奋起来,问道。
“就是那乐令之女乐氏宁朦啊,二年前在金谷宴会上以诗词辨论赢了众名士的那个小姑!”
众人的议论声到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青衣头戴帏帽的女子在听完这两人的描述之后,持杯的手微微颤了一颤,茶水便从杯中洒了出来。
“夫人,无事吧?”她身边的婢女连忙拿了帕子来擦,关切的问道。
“无事!我们走吧!”
女子忽地起了身,带着婢女离去,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便来到了西明亭附近的城楼之下,那城墙之上挂着的正是齐王的头颅,三日了,竟然没有人敢来为其收尸。
乐宁朦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心酸,泪水盈眶,便喃喃的道了一句:“昔日我以一言相赠,原本是想改变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