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户守墓,在深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原主嫌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没有盼头,但对半个月前还生活在乱世的陶椿来说,有俸禄有祭田,还不用交税的安定生活简直是神仙日子。守陵人平素除了种地和巡山,再就是做些供奉的活儿,只要在深山里能耐得住寂寞,这绝对是个铁饭碗。
这个莫名的穿越对陶椿来说,她自认为占了大便宜,一时不免沾沾自喜,也就没瞅见地上的男人抽着冷子连退两步,又惊又惧地望着她。
日昳,林中的光线暗淡许多,树冠上空光芒万丈,灿烂的霞光却失了力道,无法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消散的日晕如茫茫雾气,笼罩着青山。半昏半明间,邬常安堪不破前路,前路似乎没了尽头,他如陷在无边无际的蜘蛛网里不得脱身。
从小生活在深山,又与陵墓为邻,邬常安没少听鬼怪故事,或鬼或怪,他不曾亲眼见过,但有供奉亡人一事,这让他对鬼怪的存在半信半疑。眼前这个姑娘忽的像是变了个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我下去走路吧。”陶椿开口。
邬常安暗暗攥着手,他又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点头。
陶椿滑下牛背,她支着膝盖站起来,见男人火烧屁股似的脚步撂得飞快,她吸口气,也跟着加快脚步。
这具身体油灯枯竭般的熬了半个月,陶椿疾步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已到了力竭的边缘,她气喘如牛,嗓子里像是住了一窝马蜂,吸气出气,难受得几乎要晕过去。
邬常安不时回望,见她如此不免疑惑,难不成他猜错了?还是她太擅长伪装?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歇歇?”陶椿嘶着气问。
“再坚持一会儿,先走出这片林子。”邬常安打算再试她一试。
“有水吗?”
邬常安不靠近,他往牛背上指一下。
陶椿这才注意到牛背上还捆了好些东西,有布有鞋,有弓箭有铁锅,数量不少,看样子像是给山里其他的陵户捎带的。
陶椿抿两口水,她低着头借着大青牛的力继续走路,心里不断思索着日后的打算。
两人不再说话,山林中又只剩猎猎风声和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邬常安绕过牛走在另一侧,借着余光一个劲打量这个反应怪异的姑娘,越是观察,他心里疑团越大,眼下这人跟半月前愤恨唾骂他的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以那个姑娘蛮横又偏激的性子,半路醒来,绝不会如眼下这样,平平静静跟着他进山。
脚下绊到树根,陶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地上落叶多,没摔疼。她就势坐地上,抹着汗说:“歇一歇吧。”
“行。”邬常安松口,他“吁”一声,驮货的大青牛停了下来。
“我们晚上歇在哪儿?”陶椿问。
邬常安环视一周,心里生了个念头,他含糊说:“就歇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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