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坐在温知渝身边,懒散的靠在桌子上“所以我将这当做阿姐对我的纵容,顺理成章的随波逐流,现在也是如此,这世上有什么人,活着多少人,我不在意,阿姐在我身边活着就行。”
事实上,前世今生,那些官员他本该是认识的,很多事情并没有改变,但萧霁却根本记不起,大概是太不在意了吧。
人死了,他的位置总会有人代替,皇帝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呢?那些都是蝼蚁。
“那你为什么难过。”温知渝已经摘了发饰,柔顺的长发落在肩背上,在她低头的时候滑下,有几根落在萧霁的掌心。
“或许的确会是一场屠杀,可好像真的没有人在意,大家都和我一样坏。”
萧霁的语气算不上伤心,至多是有些无奈。
“刚才,我以为我见到了温霁。”温知渝却勉力笑了。
“阿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就是温霁吗?”这个时候,萧霁都不忘自己的身份,不给温知渝半点空子。
“哼,自己去找屋子住下,都这么晚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吧。”温知渝打了个哈欠,打断萧霁这打算夜谈的架势。
萧霁蔫头耷脑的和温知渝说晚安,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住在温府总是不一样的。
“倒是有些像温霁了,可你是萧霁啊,这突如其来的心软,我甚至都是不敢信的。”
温知渝屋子里的灯很快就灭了,翠柳引着萧霁离开,萧霁走进自己过去的卧房。
“每日都有人打扫,少爷可以直接住下。”翠柳说完,转身欲走。
“你这些时日传给我的消息少了很多,而且越发的简单粗略了。”萧霁拽过椅子坐下,翠柳身影一僵,回身跪下。
“属下不敢。”
“若是其他人,我现在就应该将你赶出皇城司,哪怕你是皇城司的司主。”
“指挥使,空桑知错。”
“我家阿姐啊,最适合温水煮青蛙了,连我都无法抵抗,更何况你们呢?可以理解。”
萧霁声音倒是轻快,可在空桑听来,却冷汗直流,她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若将你从阿姐身边赶走,阿姐会怀疑我的,留着吧,我阿姐从不刻意收买人心,却没有人能逃脱温知渝的掌心。”
“谢指挥使。”
翠柳转身,匆匆走入夜色之中。
萧霁无意识的捏着自己的指尖,阿姐太了解他了,他本来,是想装作温霁的,阿姐对曾经的温霁才最心软。
而不是他这个活了两世的怪物。
其实,被皇帝拒之门外的那一刻,萧霁心尖是有一瞬的颤动,却只有一瞬,他留着那一点外溢的情绪,可怜那些必死的人,是萧霁这个无心之人想要的假象。
虽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但他看得出来,阿姐动摇了。
冀州啊。
萧霁屋子里还挂着堪舆图,举着灯,萧霁随手一戳冀州所在的地方。
前世,冀州无人在意,民乱,镇压,饥荒,冀州白骨满地。
可这一世,温知渝那单薄的善意,或许真的能扭转乾坤。
谢家养有暗卫,实则已经到了私兵的人数,可谢家说那是暗卫,那就只能是暗卫。
谢婉被人抱在怀中冲撞着,容铮咬在谢婉的耳尖上“冀州民乱,谢家人,当真是够狠心,本皇子第一次领兵,就是冀州对百姓动手。”
谢婉死死咬着唇,容铮看着有趣,“谢家人当真果断,如今嫡小姐不敢嫁给我,却毫不犹豫的送我一样玩物。”
“婉娘,你爹同我说,我高兴就好,至于你,便当是谢家送的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