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死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也说,封建王朝,人命如草芥,哪里有不死人的?
温知渝不信,会那样说的人,大抵见到的场景并没那么难以接受,死的或许只是一两个人。
人总是活生生的,死了就是死了,屠刀挥下,人头落地,这样的场景,怎么会麻木呢?
萧霁包了离着刑场不远的一个茶楼,温知渝坚持要来看,萧霁拦不住,“已经在冀州看过一次了,阿姐那一次便悲呕血,这一次为何还要来看?”
温知渝自喝了药之后,身子就开始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只还是有些畏寒,萧霁倒也不再让她喝药了,如今,能治阿姐的,只有那一味药引子而已。
温知渝看着“我只是想提醒自己,这些人,都是我亲手推到刑场之上的,那刽子手的罪孽,我也得担一份。”
萧霁的声音有些厉“阿姐。”
温知渝扭头横了他一眼“喊什么?要和我比谁的声音大吗?”
萧霁委屈“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凶我做什么?”
“我若是真的要凶你,就不会让你还在这站着了,把手拿开。”萧霁落在温知渝肩头的手轻轻抬起移开了。
“阿姐,你明知道,陛下这一局已经布了许多年,否则,只凭我们,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扳倒谢氏?我们只不过做了,顺着陛下心意的事情罢了。”
“即便不是阿姐,也会有人去做的。”
大胤世家割据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皇帝想要收拢权力,中央集权制皇帝,这些世家就不能留,而这些世家中,又是谢氏为尊。
“我知道,可动手的还是我,而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温知渝看了最后一眼,那刑台之上,是谢家的小孙儿,不过是三岁的年纪,一脸的懵懂,甚至不知什么是死亡,连哭都不知为何哭。
可陛下下旨,斩草除根,所以,谢氏一族的男丁,都不能活。
温知渝合上窗户之前,见着了角落里一个哭晕在地的女子,这时候,她连哭都不敢出声,温知渝窥见了那人的样貌,是谢婉。
“谢婉如今在二皇子府,虽无名无分,如今却是一件好事,至少能活下去。”萧霁看了一眼谢婉,运气不错,容铮保她一条命该不是难事,温知渝关上窗户“看来,我是不能和她当朋友了。”
萧霁看着紧闭的窗户“阿姐,谢婉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她能有如今的结果,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了。”
“失去自己的母族,苟且偷生,从不是什么好事。”温知渝坐下,桌子上的牛乳还是温热的,加了桂花蜜,入口也没有腥气。
“谢氏倒了,你觉得,陛下会给大公主什么奖赏?”温知渝看着萧霁,这是名正言顺的试探,也只有温知渝能在萧霁面前如此了,温知渝摆烂了,她不怕,也懒得和萧霁虚以为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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