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那个时候心酸又满足,温霁或许真的被她养成了一个至情至义,温柔纯善的人。
“好,阿姐一直都很听你话的好不好。”窗户合上之后,温霁还能听到温知渝未曾消散的尾音。
温霁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人似乎又没了动静,温霁轻叹一声,他的阿姐,只有极少数时候很可靠,其余时候好像都非常孩子气,转身往外走去,自从阿姐大病一场之后,身体也的确惫懒了许多,经常精神不济,温知渝去看了不少郎中,都说是气血不足,需要好好温养,别无他法。
温霁往武馆走去,温知渝病重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找平阳侯帮忙,但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外祖父会有多好心,幸好阿姐很快就好了起来。
如今的温霁线条逐渐硬朗,容貌虽昳丽,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冷面少年,不笑的时候,还有几分唬人,就连萧彦看着他的时候,偶尔也会晃神,他从不以温霁的师父自居,温霁曾说过,他不在意身份,如今萧彦来教他,自然是能当他的师父。
萧彦只是越发坚定一件事,温霁和这溪源县已经格格不入了,有些人,天生就属于那京城之中的金銮殿。
做学生,温霁无疑是十分合格的,刻苦努力,严于律己,从不耍滑头,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天赋。
萧彦看着对面拿着一把木剑和他对打的温霁,一开始练的时候,他们是用真刀真枪的,但是那样难免受伤,他们是已经习惯了,而温霁,萧彦觉得,他更在意怎么能变得更强。
不过在温霁受了几次伤之后主动要求用木剑,萧彦不明白,这是怕疼了,温霁难得解释“我阿姐看到伤口之后哭了,我不能让她难过。”
萧彦想了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他将木剑架在了温霁的脖颈上。
“我输了。”
“坚持了半个时辰,已经很好了。”
两年的时间,就能在他手底下坚持半个时辰,连跟了他五六年的手下都未必做到。
“输了就是输了,总有一天会赢的。”温霁收起木剑“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了,过几日,我和阿姐就要搬去河州府了,阿姐认得你,你再跟着我,她会怀疑。”
“我会让其他人跟着你,王爷给我传信,让我择日回京。”萧彦刻意提起王爷,但温霁就和这两年来一贯如此的样子,当做没听到,也或许是的确不在乎。
“至于温知渝。”
萧彦说出这三个字之后,温霁的眸子就落在了他身上,比起平阳侯,王爷,温霁更在意温姑娘吧。
“她的确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但她要是同你入京,就一定会知道你的身份,你要瞒她多久?”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们只需要遵守约定就好了。”温霁愿意和平阳侯牵扯上的唯一要求就是:远离温知渝。
萧彦送他离开的时候,以师父的口吻和温霁说了唯一一句话,他们从来不是师徒,只是两年的教导,让萧彦心底起了一分极其微弱的怜惜之情。
“她救了你,你在乎她,但你们不是一路人,你阿姐不适合京城。”
温霁没回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若不是一路,那我就重新走出一条路来,至于京城,阿姐想去,我就能带她去。”
温霁去见了黄夫子,黄夫子看着眼前愈发沉稳内敛的学生,满意的点点头。
“你如今也该进府学了,这两年成长的很快,如今去府学正是时候。”黄夫子看着温霁“今日,我给你上最后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