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老丈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回道:“借你吉言……”
“哈哈,”这位麻胡子也是笑了两声,便是听见他让人划船离开。
一直到那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老远,才听见这位船夫老丈重重的一声叹息:“唉……”
林玧琰不由得问道:“老丈这是为什么叹气,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船夫老丈这才进了船篷,坐下来靠在后面说道:“为何叹气?客官觉得小老儿一家子这般忙活几天,便是被人夺取了两斗米,这还不够令人叹气么?”
“那人是何人?似乎是听你们称呼他为亭长?”林玧琰问道。
“那是淯水上的麻胡子,祖上是淯水上的水匪,后来从良了,不过不暗着抢了,改为明抢了!”船夫老丈说道。
“这是何意?”
“因为他们麻氏兄弟共有四人,皆是麻腮胡子,常年在这淯水上面抛头露面,自从上一辈上岸从良之后,捐了一个亭长的小吏官职,现在到了他们兄弟这些人,都是淯水上面的亭长了,每日在这江上巡船,看见了民船便是以各种名义收缴过水费,所以这些人又被这麻氏四兄弟也是被称为‘麻胡子’!”
闻言,林玧琰那也是微怒道:“那为何老丈不去宛城内状告这些肆意作为的亭长小吏!”
那船夫老丈也是看着林玧琰苦笑着说道:“状告?哪有那么容易,他们的身后可是站着宛城内的皇子,那可是一手通天的人物,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能够告的过?俗话也说了,民不与官斗!”
“宛城内的皇子?”林玧琰重复了一句,然后看向了一边的荆翊,后者也是看了看他,然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与林玧琰心中所想竟然是一样的。
【看来自己这位二皇兄的底子也是不干净啊……】
林玧仁也是一下子猜到了支持这些“麻胡子”幕后在宛城里的皇子是谁,待在皇城里的皇子不过是长公子林玧仁、二皇兄公子信、五皇兄公子德,其中五皇兄公子德因为在几年前的晋韩之难中负了重伤,据说是箭簇击穿了肺部,这样不死已经是大幸,惶恐随意走动了,所以五皇兄也是一直赋闲在家。
剩下的便是长公子林玧仁和二皇兄的公子信了,上一次的朝议,二皇兄已经将“仁党”的重要官员一网打尽,若是这淯水上的麻胡子是“仁党”的人,即使二皇兄不会穷寇莫追,那么随着“仁党”重要朝官的落马,这些小吏还能在淯水上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取“过水费”么?
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答案就是只有一个了,这些“麻胡子”是二皇兄的人,也就是“信党”!
这手段还真是高明啊,吃相也没有长公子林玧仁难看,不会让位列朝堂的官员去敛财,毕竟似“麻胡子”这些亭长一般的小吏,在普通人眼里,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朝堂官员看来,不过是不入流的小吏而已,这种人即使是日后被人揭发,似二皇兄公子信而言根本不会可惜将这些人抛弃掉定罪。
大不了在重新在淯水上培养另一批“麻胡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