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氏发泄了一通怒火,知道此事大概也是就这样了了。平静下来后,倒是激起她心里另一番斗志,“老爷,我看我们也别都指望着皇后娘娘了。到底,只是侄女,靠人不如靠己。”
大老爷瞟了索氏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夫人是话里有话,“你有什么主意?”
“二叔他们如今处处压人一头,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女儿是皇后。我们事事都得仰仗着他们。”索氏道:“老爷不是说,那素挽的亲生父亲极有可能是蒙古皇族吗?老爷你还说,皇上对蒙古使臣十分看重。这才几日不到,都已经赐宴两次了。素挽这边,搞不好大有可为。”
她说着,瞟了大老爷一眼,见他低头沉吟,自然是对这番话十分认同、她于是掂量着差不多,便旁敲侧击地提道:“前几日,母亲还跟我说,若是润儿能娶她做继室,也算是亲上加亲。他日,她若真的与生父相认,咱们作为公婆,不比大伯伯母这样的身份,有用处得多?”
大老爷猛地听她一说,正要摇头,但头还没开始摇,倒是真的动起心思来,罔戈润妻子早死,就算他再娶,他一无功名,又是继室,再加上声名狼藉,想要结个家底过硬的好亲事,根本是痴人说梦。眼前这素挽,虽然无父无母,偏偏有着不为人知的强硬背景。倘若她真的是蒙古公主,又真的认了父,那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只是,素挽肯么?”他到底是对自己的混账儿子没什么信心。
索氏道:“你没听润儿说,她为了救润儿连性命都不要么?润儿到底生的不错,最会哄女孩子,我看那丫头,八成是对润儿有意思的。打铁要趁热,改天我便去试试她的口风,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办成。”
大老爷并不像索氏那般乐观,听她打着包票,连忙说道:“若能成,固然是好。若不能成,也不必勉强。”
索氏瞅了瞅大老爷的脸色,又说道:“老爷放心,我们不光有儿子,还有女儿呢。说起来,情儿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之前因为是罪臣家眷,自然说不着好人家,可如今,既然平反,也该好好为她张罗张罗。论才情相貌,情儿未必比宫里那一位差。”
大老爷一怔,“圣上与皇后鹣鲽情深,难道你还指望情儿能去分一杯恩宠?”
索氏道:“妾身如何会做此想?就算我们有这份心,二叔他们也是断断不肯的。再说了,伴君如伴虎,晓情还是别进去掺乎得好。”
大老爷看了索氏一眼,“听起来,夫人好像心里有了人选?”
索氏也不卖关子,“不知道老爷觉得齐王如何?”她一说出来,大老爷便已经明白过来,“是晓情让你问的?”
大夏不比宋国,婚姻之说,并不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是有一定权利参与议婚的。
索氏道:“那倒没有。不过,自那日回来,我看情儿那模样,对齐王只怕真的是上心了。”见大老爷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索氏便趁热打铁道:“老爷,我听说齐王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又尚未娶亲。倘若能够与我们情儿凑成一对,我们也多少能够沾点光啊。”
“那倒未必。”大老爷道,“他中状元是桓宗时的事。这个齐王,从前一向是不喜欢罗门的,但罗太后碍于桓宗,倒也没怎么为难他,该赏的赏,该封的封,却始终不敢用他,只外放他做了个宣威军同判。如今,圣上招他回京述职,还不定是要升还是降呢。”
索氏道:“那老爷的意思是?先不急着考虑?”
大老爷很是谨慎,“是不必急着定下来。齐王年轻有为,的确是不错的人选。而且情儿气性高,难得她能瞧中。只是,婚姻之事,只此一次,还是得慎重。”
索氏点头。只是晓情已经二十,这个年龄,实在是经不起等待。大老爷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沉吟片刻,出主意道:“再过两日是休沐日。这样吧,我下帖请齐王到府上作客。不管怎样,救命之恩,总是该郑重道谢的。至于其他的,见机再看吧。”
这桩事,就这样暂且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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