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忍不住,“那你们母女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活的?”
素挽道:“母亲带着我离开大夏,随着商队到了吐蕃,被青唐王的大祭司看中,留了下来。他待母亲和我倒是极好,母亲死后,也不曾亏待我。他并无儿女,临死时,便将他的家业也留了一份给我。”
罔长保听得心头一喜,吐蕃早已分裂成诸多小国。这青唐国虽然不曾听闻,但吐蕃人信奉苯教,这大祭司可是比青唐王还要有分量的人物。他的家产能少吗?如今,这十八岁的少女,孤身一人有着巨额财产。怎么能不让他动心?
他说:“那如今谁帮你打理着那些田庄财产?”
素挽道:“是大祭司从前的一个家仆。”
罔长保道:“那如何靠得住?!外人到底不比自家人。”他看了素挽一眼,又长叹一口气,“舅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要说对你母亲毫无埋怨,那也是不可能的。可自家人又哪里有真正的仇怨?舅父也是为你母亲不值。而你,就更是可怜孩子,这么多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只是放了一张空头银票,罔长保就已经上赶着要来认亲了。罔长保故作大方道:“这顿饭,就让舅父来做东。咱们多吃点,吃完饭,随舅父回家去。”
“回家?”素挽故意做出茫然的表情,“舅父的意思是?让我……让我去罔家?”
“是啊。你如今无父无母,外祖家可不就是你的家?你外祖父不在了,外祖母却健在。你就不想见见外祖母,承欢膝下?再说了,舅父如父,你连你的父亲都没见过,你的事自然得让舅父做主。”他毫不费力地就将自己拔到了“如父”的地位。
素挽双眼流露出感激之情,不自觉地就有眼红了,“舅父这是认下素挽了?舅父不再责怪素挽和母亲了吗?”
罔长保心道果然是个没人疼爱的贱丫头,不过几句话,就让她这般感动了。罔长保又把刚才的说辞说了一番,见素挽对自己频频点头,显然对自己十分信服,便又为难道:“只不过,接你回罔家恐怕得缓上两日。你也知道,罔家这么多年受的罪,你母亲总是脱不了干系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舅舅一样大方。舅舅得回去先跟他们好好说说。我看不如这样,舅舅替你先把礼物准备好,送到每个舅舅、舅母和表姐表兄的手里,等过两天,再接你回去。”
“一切但凭舅父做主。”素挽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只是置办这礼物……”罔长保适时地拖长音。素挽赶紧接过,“这置办礼物的钱,如果舅父不介意,可否随素挽到客栈去取。舅父已经为素挽费心太多,还望舅父莫要推辞,成全素挽的孝心。”
罔长保越发觉得素挽这丫头懂事会说话,“原本舅父是打算替你出了,你既然坚持,舅父自然没有拦着你尽孝的道理。就按你说的办。你现在住在哪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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