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人数,最起码也是五万以上,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这些人一看便知都是吴军,通通都是火红的战袍,城头城下的陈军连忙敲响了警钟。铛铛铛的警钟四处荡扬开来,一队接一队的御卫营将士紧张的列阵排兵。
“不必惊慌,来者确是吴军,不过是一支败军。”陈克复挥了挥手,示意诸将不必惊慌。
果然,有心的将领们已经发现吴军虽众,可却完全没有队形,散乱无边,根本就是溃逃之像。而且这个时候,已经能隐隐看到,在那些吴军的后面,已经出现了许多黑色的旗帜和骑兵前锋。后面新出现的骑兵并不多,但却保持着特定的距离。即咬着吴军不放,不断的收割着吴军落后士兵的尸体,又没有让吴军脱离追击范围。就如同牧羊犬在驱赶着羊群一般。
看到这情形,所有的将领都不由一笑。这阵势,所有在讲武堂呆过的将领们都清楚,这是一种陈军中最常见的追击战法。通常都是在以少击众,特别是在击败却还未能马上歼灭敌军之时,便会展开这种追击阵形,衔尾急追,在后面不断的从敌军中撕扯下一块肥肉来。但又不会马上逼迫的敌人无路可逃,拼死一战。
就这样吊在后面,不断的撕咬,不断的驱赶。等到敌人终于身心疲惫,士气全无,再也无法聚集起来鱼死网破,绝望之时。那个时候,也就是陈军发动最后的猛烈一击的时候。这种战法其实就是模拟了丛林中群狼的围猎之法,这种战法也能让追击的一方将损失降到最低。说到底,这是一种攻心之战,和围城必阙其实是同出一辙。
“报!李奔雷元帅已经率军击败了围攻京口的吴军李子通、陈当两部,目前已经汇合了京口城中陈风、陈山两位将军,率部两万余人正追击溃散吴军。”探马大声报道。
一边的陈节摇了摇头,笑道:“吴军真是不堪一击啊。李奔雷老元帅不过率众万人往援,京口城中更是只有万余守军。这李子通和陈当两部加起来可是有足足八万之众,就算这些天损伤了一些,也还是四对一的优势啊。居然连半天也没有撑过,就败的如此惨烈。李奔雷元帅等部还都并非我朝最精锐者,唉,江东之兵,如此不堪了吗?”
陈节乃是关陇军事集团出身,其家族李浑一族当初更是比李渊一族还要富贵的门阀。他们一族,只在京城任职的有品级官员就多达五百多人,其中国公、侯爵、伯爵都有数十位,甚至娶公主、郡主都都有数位。身为这样的顶级门阀出来的精英子弟,虽然如今李阀早已经覆没,可他的心中,对于当初李阀效忠的大隋还是有种难言的感情。许多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拿身边的人和事与隋朝比较。
在他看来,陈克复与陈朝,虽然如今还只有半壁江山,但实际上却是朝气蓬勃,充满霸气,和大隋最辉煌之时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可是现在看到陈朝只是出一支偏师,就把东吴打的如此不堪,心中对于那个占据了天下四分之一江山的吴国,不由的万分感叹起来。
连拥有天下四分之一的东吴都只有如此,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他身边的这个伟岸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