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鹤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
元成璧嘲讽地笑了几声,得意地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渐行渐远。
元成璧从车窗里探着头往外张望,忍不住奚落笑道:“姐姐,他好像一条死狗呀!镇国公也算有本事,怎么偏偏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哼,也配问姐姐婚事是否作数,他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不配得上姐姐!依我看,洛京城的世家郎君里面,就没有配得上姐姐的!”
贺沉珠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并不搭理他。
元成璧放下窗帘,凑到贺沉珠跟前,“要我说,姐姐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大,嫁人的事没什么可着急的,不妨就在宫里陪着我。”
他握住贺沉珠的手,“我呀,可喜欢姐姐了!”
他又长了一岁。
偏圆的鹿眼逐渐生出狭长之感,眼睫卷翘,眼瞳里泛着妖异潋滟的光,他微笑着凝视贺沉珠,像是妖怪凝视心仪的猎物,恨不能立刻占为己有。
贺沉珠抽回手。
她凤眸冷厉,“殿下自重。”
元成璧的笑容僵了一瞬,顷刻间恢复正常,故作天真道:“姐姐在说什么?咱们都是小娘子,我不过摸一摸你的手而已,有什么可自重的呢?”
“殿下是否是小娘子,心里有数。”
元成璧彻底哽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贺沉珠,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是了,贺沉珠这么聪明的女人,她什么事不知道?
他拉开距离往后靠在车壁上,“姐姐一早就知道我是个男的,所以才把我从承邺行宫救出来?就因为我是皇子,就因为我可以帮姐姐争夺太子之位?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利用你又如何?”贺沉珠哂笑,“你早该知道我无利不起早的。把你带出承邺行宫,只因你和朝堂上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牵扯,我扶持你争那个位置,将来若是事成,我贺家便有第一等从龙之功。我为我的家族谋取利益,你自己也挣到了前程,合作共赢各取所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殿下的‘利用’一词,未免太过难听。”
元成璧紧紧握住双拳。
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是那么冷静,她并非世人眼里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她的骨子里充满叛逆和算计,即使与他相识多年,似乎也没存什么情分,她在乎的只是利益。
与镇国公府的婚事也是如此,她根本不在乎她嫁的是怎样的郎君,在她心里,她嫁的只是权势显赫可以帮到贺家的镇国公府。
她只为贺家着想!
这个认知令元成璧恼火。
元成璧低声,“我早该知道,姐姐根本没有心。”
没有心……
这个评价,令贺沉珠的眼眸闪了闪。
……
正月初一,各家各户都在自家团圆小聚。
镇国公府却派人给贺家递了帖子,说是正月初二前来拜访。
到初二那日,镇国公府全家人都到了。
罗青鹤梳洗干净,背负一捆荆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跪在了贺渠和贺威面前。
镇国公汗颜,“贺伯父、贺兄,犬子胡闹,莽撞之下退了与令爱的婚事,实在是对不住。这不,我押着他来给你们请罪了!”
罗青鹤也是真心悔过,红着眼睛说了许多请罪的话。
贺瑶和贺美熊躲在花厅外面偷看。
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