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一时摸不着头脑。
幸好谁未曾娶她?
元妄吗?
如此看来,长公主和元妄定是藏有某种关系。
据元妄所言,他自幼便是孤儿,难道他其实是长公主和姜意浓的儿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姜家势大又无嫡子,姜意浓和长公主绝不可能允许他们的儿子流落在外孤苦无依。
贺瑶眨了眨清亮亮的杏子眼,忽然轻声试探道:「臣女愚钝,敢问殿下,莫非……那小贼竟是您背着姜意浓,和别的男子所生的私生子?」
「住口!」元无忧厉声呵斥,「「私生子」这三个字,也是你该说的?纵然他是私生子,也是皇室血脉,比寻常官宦人家的公子高贵百倍!」
皇室血脉……
那小贼,居然还是皇室血脉!
贺瑶暗暗道了声乖乖。
怪不得那小贼生得俊俏,有这么美貌的长公主阿娘,想长得丑都很困难了。
只是不知,他是长公主与何人所生?
她顾不得那么多,弯起杏子眼,殷勤地为元无忧捶腿:「殿下这次入京,定是为了救他!臣女这就带您去天司判见他,他这些年过得艰难,想必也十分想念您!」
元无忧垂下长睫:「当年抛弃他,并非是本宫为了谋取自己的前程,也并非是本宫心甘情愿,实在是事出有因。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派人寻他,只可惜始终没有音讯。今日若能与他相认,若能与他相认……」
话到最后,她的声线颤抖得厉害,连眼圈儿也渐渐红了。
许是怕在贺瑶面前失了威严,只得拿帕子遮掩。
贺瑶连忙安慰道:「他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肯定不会怨怪您的!母子相认是多么喜庆的事呀,殿下快别伤心难过了!要不,臣女去街上买几串红鞭炮在天司判门口放一下?殿下再给臣女一些钱,臣女去明华楼订一桌豪华酒席,大家也好热闹热闹!」
放鞭炮,订酒席……
元无忧涌上来的泪意瞬间消失无踪。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贺瑶:「本宫需要你多管闲事弄得天下皆知?!」
贺瑶讪讪。
她也是好心嘛……
马车又行了一程,元无忧道:「与本宫说说,他是怎样的孩子,本宫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好嘞!」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天司判府衙外。
贺瑶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润嗓子的功夫,元无忧已经起身下车。
顾停舟得了消息,一早就带着随从官吏等候在府门口,见高髻华服的宫妇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车,料想便是长公主,于是立刻带着人上前请安问好。
元无忧看了他几眼,问道:「你便是那位小顾大人?」Z.br>
顾停舟垂首行礼:「微臣正是。」
「你与你父亲颇有几分像。你父亲可好?本宫记得,当年他在流放途中受了不少罪,自此落了病根,前些年缠绵病榻,本宫还曾派人送过几支老山参。」
贺瑶喝完茶,跳下马车,在元无忧身后站定,忍不住偷看了她几眼。
这番话可真是关切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太尉曾是长公主的情郎。
顾停舟恭声道:「谢殿下关心,家父一切都好。」
四月的春阳笼罩着官衙。
元无忧又端详顾停舟片刻,才吩咐进去。
元无忧是在花园抱厦里见的元妄。
见时不许外人在场,就连贺瑶也被打发走,只安排了几位心腹女官牢牢把守着抱厦。
贺瑶站在远处回廊里,忍不住探头窥探,可抱厦门扉紧闭,什么也瞧不见听不见。
她正蹙着柳叶眉,顾停舟站在她身后道:「长公主和那小贼是什么关系?」
贺瑶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含混糊弄道:「小顾大人这话问得蹊跷,他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是什么关系……」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何要亲自入京见他?」顾停舟拆穿她的谎言,「贺二,我从不曾欺骗你、陷害你,也希望你能对我坦诚。我虽常常算计别人,但绝不会算计你。」
前几天阳了,后劲儿太大了,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