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妄痛得要命!
他又不好真的还手,只得一把握住贺瑶的拳头:「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什么力气心里没数?你当自己是娇滴滴的深闺小娘子呢?!」
贺瑶:「……」
本就羞恼的脸,更加红的仿佛能滴血。
这小贼长着嘴巴仿佛只是为了吃饭,果然一句好话都没有的!
她贺二怎么就不是娇滴滴的深闺小娘子了!
她委屈地红了眼,背转过身抠弄廊外的牡丹花,抿着小嘴不说话。
元妄揉了揉额头,得,小姑娘恼了。
也是,她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来找他玩,结果却被他这么戏弄,偏偏他还是她的心上人,
她怎么会不难过呢?
他轻咳一声,轻轻拉了拉贺瑶的袖角:「别生气。」
贺瑶甩开他的手,仍旧不搭理他。
元妄从怀袖里取出一对金手镯,拉起贺瑶的小手,替她戴了上去:「今日溜出去闲逛,瞧见洛阳城里新近流行这种圆手镯,于是顺手给你买了一对。你收了手镯,就别生我的气了吧?」
贺瑶低头望向手镯。
沉甸甸的实心金镯子,没有任何雕花装饰,非常古朴大方。
是了,洛阳城的小娘子们,最近是很喜欢这种款式。
她拨弄了一下金手镯,小声嘟囔:「那你下次可不许再说那些话——」
「我下次还敢。」元妄笑嘻嘻地打断她的话,一副皮痒难耐的姿态。
「你——」
贺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兵器博古架上摆着的两把流星锤,毫不犹豫地捶向元妄。
元妄:「……」
上百斤的流星锤,她是真敢砸!
两人在院子里闹了半刻钟,直到贺瑶抡不动流星锤了,元妄才敢凑到她跟前。
两人坐在梧桐树下,元妄递给贺瑶一碗水,敛去嬉皮笑脸,认真道:「我今夜就要走了。」
贺瑶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抬起杏子眼:「走?你要去哪儿?」
「琅琊。」元妄拿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你阿姐从宫里传出密信,张皇后恐怕要对我娘和我不利,所以我娘决定今夜就离开洛阳。」
贺瑶不禁想起天子突然生病的事。
她没心思喝水了,好奇地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和你们有什么仇恨?」
元妄三言两语把上一辈的恩怨讲了一遍,贺瑶听得目瞪口呆:「那你和顾停舟岂不就是亲兄弟?你们的性格迥然不同,却有同一个父亲,天底下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也不知顾太尉年轻的时候是怎样风华绝代,连皇后娘娘都爱慕他……」
唏嘘了片刻,她摸了摸腕上的金镯子:「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元妄沉默。
过了良久,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少女的手背上:「如果张皇后代表灾难,那么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为了自保,就留在琅琊苟且偷生。贺二,等手中有了可以和洛阳抗衡的兵马,我肯定会回来的。你等我,好不好?」
庭院里的风似乎大了些。
梧桐树叶哗哗作响,像是乱翻的古籍篇章。
天际处乌云蔽日,春阳逐渐惨淡,想来晚间的洛阳城该有一场风雨。
贺瑶感受着少年手掌的温度,抬头凝视他的双眼,认真地点点头:「我答应你,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