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道。
“事情还不够简单吗?”
“可我们也不能听新罗人一面之辞啊,既然事情是刘仁轨弄出来的,总得先听听他的话。再说了,刘仁轨率军攻入新罗,连破九城,这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啊,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调查,不急于下结论。”
宇文士及与王君廓一样,都是当初流放到百济的长流罪官,这些年凭借着平定百济之功,一步步又做到了三司长官之位,他自然还是比较向着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两位都督的。
岑文本也是差不多态度。
“这事情还真是奇怪,怎么刘仁轨突然就出兵新罗?”
“莫非是贪图军功?”
“若只是贪功,他凭什么可以召集东明郡的所有卫府营兵和民兵?大家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疯?”
没理由啊。
杨温则认为,新罗人的请罪书都到了,刘仁轨若不是有意的,那他也应当早就有报告上来了。
现在城都破了九座,却没个理由,这不能原谅。
他们都知道刘仁轨是极得皇帝信任的一个年轻将领,天子门生。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理由这样隐瞒三使司衙门,擅动兵马。
“立即查一查。”
席君买道,“我去找下锦衣卫、皇城司还有枢密院和兵部在我们百济的人,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一早,六位三司使再次齐聚。
事情已经查的很清楚了。
新罗国王忽然去世,然后内乱,刘仁轨得到消息后马上出兵,都没先奏报朝廷,也没跟三司使打招呼。
“这个刘仁轨,出兵都十天了。”杨温拍着桌子。
王君廓却是那副冷面孔,“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刘仁轨是以发生叛乱,紧急动员平乱为由调动兵马的,这倒不算擅动兵马。他调兵的时候也马上写了报告派人送过来,不过因为送信人路上生病耽误了点时间。”
“你意思是刘仁轨一点问题没有了?”
王君廓很不客气的顶回去,“有什么问题?新罗人的行为难道不是叛乱?刘仁轨做为边郡太守,发现叛乱第一时间率兵平乱,难道有错?他现在十天破了九城,这难道不是大功?”
杨温很不满的道,“刘仁轨只是一个太守,新罗是朝廷的藩属国,不是东明郡下的县乡,要平乱,他也得先奏请朝廷。”
“他奏请了,只是送信人路上耽误了。”
“可他没等回复。”
“军情紧急,平叛如救火,耽误不得。”
王君廓与杨温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这时岑文本便过来打圆场,“好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好办了。刘仁轨呢,确实做事有些不太守规矩,当然,新罗人叛乱也确实是事实。好在刘仁轨出兵新罗,结果还是好的。眼下我看我们要讨论的不是刘仁轨出兵的事实,而是新罗人现在已经派人来请罪求和,我们要如何回复呢?”
王君廓冷声道,“回复个屁,他们既然有种叛乱,那就洗干净屁股,等着被灭杀吧。”
“这事情还是当由朝廷决断吧?”岑文本道。
“刘仁轨是边郡太守,我是边道都督,遇叛乱,自当平定,何需处处等待朝廷,惊扰圣人?我今日就要以都督指挥使司衙门名义下令,召集百济卫府营兵和部份民兵,也要杀到新罗去平定叛乱,支援刘仁轨!”
“王都督,你说话可要负责!”杨温恼怒。
“我当然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王君廓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席都督,你身为左都督,难道不应当拦着王君廓吗?”杨温问。
左都督指挥使王君廓笑了笑。
“抱歉,杨公,我认为王右都督的话并没有错,新罗人既然敢叛乱,那我等边将自然就要镇压,我也先告辞了,对了,杨公文笔好,就代我等向朝廷详细说明下这里情况好了。”
两位都督离去,杨温气的面色发青。
“这些跋扈的武夫,无法夫天了。”
“杨公,切莫如此说,他们也是根据紧急动员法用兵的,并非无法无天。”宇文士及提醒老朋友杨恭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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